對於陸觀的問題,婉兒許久之後沒有回答。
“皇族之間關係錯綜複雜……”婉兒有些艱難的說道:“三位國公和陛下是親姐弟,是公主殿下的舅舅,是楚王趙蒿的舅爺,從血脈關係上看,也算是嫡表親了。但爭奪皇權這種事……”
陸觀默然點點頭深表讚同。
當年女皇陛下從丈夫手中奪過皇位的時候,那些敢於出頭挑戰陛下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了——這些人當中不少曾經是女皇陛下的親友。
而女皇陛下的兩個姓趙的兒子,一個懸梁自盡,另一個被女皇陛下送上了刑場,一刀兩斷。
在皇權麵前,別說是區區幾個舅爺,就算是親爺爺,都可能兵戎相見的。
陸觀歎了口氣說道:“婉兒,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也想辦法勸勸公主殿下,讓她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婉兒嗯了一聲,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唉,公主殿下現在大權在握,想放手離開也是件難事呢……咦,你好像很關心公主殿下?”
陸觀被婉兒敏銳的直覺嚇了一跳:“嗬嗬嗬,關心也是應該的,畢竟公主殿下對我們有知遇之恩嘛。”
婉兒將信將疑的看著陸觀:“真的就這樣而已?”
“還能怎樣?”陸觀強作鎮定的聳聳肩:“說得好像我跟公主殿下有什麼交情似的……”
婉兒疑惑的打量著陸觀,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陸觀咳嗽一聲迅速轉移話題:“對了,你的病好點沒有?”
婉兒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稍好些了,我這兩天……”
婉兒的話沒有說話,不遠處響起一聲怒吼:“誰?!”
是三當家的聲音……
黑燈瞎火的,三當家這麼吼了一嗓子,頓時傳出了老遠。
緊跟著外麵傳來一聲痛呼,三當家似乎被人一腳踹飛,重重摔在院子裏。
陸觀騰地站起來,他隨手扇滅房間裏的燈火,然後提著刀跑出房間。
明亮的月光下,三當家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
三當家的眼中沒有惱怒,隻有驚恐。
陸觀順著三當家的眼神望過去,隻見一個白衣飄飄的中年人站在屋頂,冷電一般的目光俯視著院子裏的陸觀和三當家。
是公主遇刺時的那個白衣劍聖!
時間雖然已經過去兩個月,但陸觀對於那天晚上的記憶,依然曆曆在目——那天白衣劍聖隻是淩空一劍,公主府的侍衛統領李飛、十幾個手持盾牌的士兵就被打得雞飛狗跳。
在驚駭之餘,陸觀很快又鎮定下來:如果這位白衣劍聖真的要殺人,那三當家這時候早就一命嗚呼了。
更何況,陸觀很篤定:白衣劍聖不會殺自己。
混亂中,陳甜甜和二當家也從屋裏跑了出來,他們看著屋頂上的白衣劍聖,臉上也很驚訝。
但隻是驚訝而已。
除了來不及多想就被踹飛的三當家之外,大家都想起了一件事情:這位劍聖姓陳,叫陳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