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的語氣森然,武國公劉鴻震驚的看著寧國公:“三弟,你的意思是?”
寧國公惡狠狠的說道:“如今陛下的病情日漸好轉,隻怕將來再有什麼急病,也能被這個陸觀救治過來。而趙蒿那小子已經開始理政,半年之後,沒準就要立為皇儲……”
說到這裏,寧國公右手朝下狠狠一切:“既然咱們劉家已經沒指望得到帝位,不如將這些人一個個除掉,免得皇位落入趙家之手!這個陸觀無權無勢,正好是我們試刀的……”
“啪!”
武國公抬手朝著弟弟臉上就是一耳光。
寧國公與自己的兄長坐得近,再加上說的興衝衝沒有提防,這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他臉上,頓時把他打懵了。
“混賬東西!”劉鴻指著寧國公的鼻子破口大罵:“且不說陛下是你親姐姐,且不說趙蒿是你侄孫,但凡你有些腦子,便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今日的富貴是誰給的?!”
寧國公挨了兄長一巴掌,頓時氣焰全消,他捂著臉低頭不語。
“我本是一個鄉間的粗野武師。”武國公氣喘籲籲的說道:“二弟不過是個落魄秀才,三弟你當年……嘿嘿,好像是村裏有名的潑皮。自姐姐入住正宮以來,咱們兄弟三人平步青雲,劉家的子弟在朝廷中做官的不下數十人,這難道全是靠著我們自己的本事?!”
見兄長發怒,寧國公苦笑著賠禮道歉:“兄長息怒,小弟也是一時糊塗。”
武國公劉鴻站起來,在房間裏緩緩踱著步:“陛下既然有意傳位給趙家人,我們老老實實的聽從安排,今後自然少不了安安穩穩的榮華富貴,就算是新帝登基,多少也會念幾分香火情。若是我們密謀不軌,隻怕等不到陛下駕崩,我們劉家就有滅頂之災……”
榮國公和寧國公麵麵相覷,隻覺得這樣退讓實在有點……
“還有那個陸觀,也不要胡亂對他出手。”武國公自顧自說道:“咱們也都是老人了,大哥我今年七十六,二弟三弟你們也年過七旬了,留著陸觀這樣的人,等同於給自己多加些壽命,怎能糊塗到對一名醫生下手?”
武國公劉鴻嘀嘀咕咕的說了一會兒,他回頭看看自己的兩個兄弟:“怎麼?你們有什麼想法?”
“大哥這些話說的都極好,小弟深感讚同。”榮國公謙卑的向兄長行了個禮:“隻是趙蒿性格冷厲,將來陛下駕崩,萬一他忌憚我們劉家的權勢,非要趕盡殺絕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聽著榮國公的話,劉鴻的眼皮猛然跳動幾下,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先前寧國公的話隻是讓劉鴻感到生氣和無知,但榮國公這些話,卻刺中了武國公劉鴻心底一直最擔心的事情!
三位國公,數十位劉姓高品官員,門生故舊遍布天下。
劉家因女皇陛下而起——如果哪天陛下駕崩,新帝登基之後能不能容得下劉家的存在?
到時候新皇帝翻臉無情,劉家最輕也要被貶官免爵。
若是趙蒿真的心狠手辣,隻怕要把劉家上上下下滿門抄斬,以除心頭之患。
想著想著,劉鴻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大哥您怎麼了?”榮國公戰戰兢兢的問道:“莫非大哥你也擔心……?”
武國公勉強幹笑了兩聲:“嗬嗬,二弟多心了,二弟多心了。”
密室裏忽然變得安靜下來,無形中,仿佛有一股無形的陰雲籠罩了三位國公,讓他們覺得惶惶恐恐、坐立難安。
“二弟三弟的顧慮也是對的。”半晌之後,武國公艱難的歎了口氣:“把希望寄托在趙蒿的善心之上,確實有點太過危險了。”
武國公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他沉吟片刻說道:“京畿一帶的兵權,想辦法抓在手上。三弟再聯絡聯絡天劍門的高手,讓他們派幾位強者過來坐鎮。一旦事有不諧,我們就動手宰了趙蒿!”
喜歡打打殺殺的寧國公大喜:“這才對嘛,大哥放心,小弟這就去辦!”
武國公歎息著抬頭看看天花板:“但願,事情不要走到那一步才好。”
“大哥,不如讓我去拜會一下陸觀吧。”榮國公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說此人深受陛下信任,而且與長公主也頗有些交情……若是我們能夠通過他知道陛下的病情,沒準還能離間公主與楚王的關係?”
武國公點點頭:“行,你找個機會去見見他,若是他肯相助我們劉家,咱們也保他一世榮華。”
榮國公行了個禮告辭離去,武國公劉鴻一個人坐了片刻:“唉,天佑我劉家能夠安然度過此劫。”
女皇陛下有意立儲,在家中的陸觀當晚就從婉兒那裏得到了消息。
“長公主願意協助楚王登基?”陸觀又驚又佩的說道:“殿下的氣度真是……”
婉兒笑著說道:“可不是嗎?估計滿朝文武沒有人會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大氣,嘻嘻,那時候啊,三位國公的臉色真是精彩極了。”
陸觀沒有笑,他有些擔心的說道:“殿下和楚王趙蒿齊心協力,那三位國公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出格舉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