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蒿跪在地上,能夠看到他臉色的人幾乎沒有。
大家平息凝氣的聽著執筆太監大聲念誦遺詔:“……若有不遵詔書者,以犯上作亂懲處,可依國家宗廟刑禁法令之設,詰奸除暴、懲貪黜邪、以正皇統!”
陸觀聽到這裏,不由得暗暗心驚:女皇陛下這是授權楚王可以殺掉那些反對遺詔的人了……
聽完了遺詔之後,大臣們圍著趙蒿行了參拜大禮,初步承認了這位楚王的正統地位。
寢殿中的太醫和宦官們跟著跪倒參拜,倒是呆呆出神的陸觀忘記了跪倒磕頭。
至於坐在女皇身邊的長平公主,還是始終半低著頭的太監武聖黃衫,他們始終不言不語、不跪不拜。
聽著寢殿中“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喊聲,女皇陛下似乎回到了自己接受萬方朝拜的日子,她顫巍巍的睜開眼睛說道:“蒿兒,你過來……”
趙蒿走近幾步,跪在風燭殘年的祖母麵前。
“劉鴻劉渝等人,終究是你的舅爺,”女皇陛下雖然沒有出宮,但是似乎預料到了宮外的變亂:“繼承大統之後,盡量不要傷了他們性命,畢~畢竟你的舅爺爺們,也是年過七十的老人了……”
女皇陛下喘了幾口氣,她顫巍巍的繼續說道:“你姑姑精於政務,你若是有不懂的事情可以多問她……如今趙氏宗親唯你們二人而已,你~你們要相互扶持,共渡難關。”
趙蒿在龍床前磕頭領命。
女皇有些厭惡的看了看周圍的太醫和大臣:“好~好了,你們都退下吧。你們煩了朕幾十年,最後的幾天,就讓朕一個人清靜清靜吧。”
幾個大臣哭著跪下磕了幾個頭,然後彎腰離開了寢殿。
尚書左丞劉景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位左丞相雖然是劉氏宗親,但為人處世不偏不倚,深得文武百官的敬重。
“如今陛下已經傳了遺詔,大家回去各自行事吧,”劉景皺著眉頭說道:“城裏城外現在打得天翻地覆,讓兵部趕緊去處置,盡快讓局麵安定下來。”
吏部尚書哭喪著臉說道:“兵部尚書托病不出,可怎麼辦才好啊?”
劉景麵如寒霜的說道:“兵部尚書雖是我劉某的族人,但此刻大統已定,豈容他含糊耍賴?今晚我親自到他家中去一趟,若是他繼續托病,就由兵部侍郎接替他的位置吧!”
眾人商量了一會,便來到皇宮門口各自登上馬車返回了。
帝都武陽城中正在發生動蕩,所以劉景身邊除了他自己的親衛外,宮裏還特意調撥了五十名禁軍士兵,護衛他返回自己家中。
馬車上的劉景正在低頭思索著如何安定局麵,忽然,他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劉景有些詫異的掀開馬車門簾:“怎麼不走了?”
“大人,情況不對勁!”親衛隊長快速走了過來:“前麵有人攔路!”
劉景吃了一驚:“是冀州軍入城了嗎?有多少敵軍?”
親衛隊長搖搖頭:“回稟大人,隻有一個人在前麵攔著。”
“一個人?”劉景皺眉怒斥自己的親衛:“那還不把這種瘋漢子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