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蓉的話,從不對趙蓉發脾氣的陸觀生氣的說道:“胡鬧!此次奔襲這麼危險,你去幹什麼?”
“計謀是我提出來我,如果我隔岸觀火,那才真是不知所謂了……”趙蓉清瘦的臉上滿是堅定的表情:“不過你放心吧,我會騎馬,也不會逞能,不會成為你的拖累的。”
陸觀還沒說話,陳甜甜就搶著說道:“我也要去。”
正在治療傷員的陳甜甜身上穿著一套特製的皮圍裙和手套,上麵沾滿了斑斑血跡。
“我也要去……”陳甜甜擦了擦皮裝上的血跡說道:“八百人本就不多,到時候打一個少一個,有軍醫在,肯定能夠多救治幾條寶貴的人命。”
陸觀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無可奈何:“你們當這是去西疆郊遊嗎?你們看看舍勒川一戰死了多少人?加上蠻人的死傷,屍體都可以鋪出二十裏了,到時候在荒原上若被蠻人圍住,是什麼後果你們有沒有想過?”
陳甜甜不以為意的說道:“能有什麼後果,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就死了。”
趙蓉淡然一笑:“凡人總有一死,我在帝都的時候就該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對於這幫不怕死的家夥,陸觀也是沒有什麼好說了的。
隻是,此次深入荒原襲擾敵後,危險隻怕比突襲舍勒川還大,久經沙場的隴右軍士兵心裏自然也知道厲害——晚飯時分,奉命出征的士兵們顯得頗為沉默,他們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似乎打算將未來的酒肉全都一塊兒吃了。
……
入夜時分,一列列隴右軍從大營中緩緩走了出來,朝著石堡城西北方向行去。
隴右騎軍共八百人,每人三匹以上備馬,在月光下黑壓壓宛如一道洪流。
為了不讓附近的蠻人小股潰兵發現,所有戰馬的蹄子上包裹著毛氈棉布,黑夜中大軍奔襲卻沒有什麼的馬蹄聲。
即便靠的比較近,也隻能聽到一片低沉的嗡嗡響聲。
純騎兵組成的精銳,在廣闊的荒原上有著巨大的優勢:戰馬疾馳,而馱馬背著必要的給養和兵器,一天之內往往可以奔襲八十到百裏,即便是以遊牧而生的蠻人,也難以抵禦這種快如閃電的攻勢。
在滾滾前進的大軍周圍,數十名斥候在方圓二十裏的範圍內遊弋巡邏,尋找任何蠻人部落的痕跡。
隴右軍斥候一路射殺了不少蠻人的潰兵。
這些蠻人從舍勒川戰場逃出去以後,他們沒有戰馬,沒有輜重,甚至有的人連兵器都沒有,隻能在荒原上生火取暖或燒烤野味。
黑暗中這些篝火異常引人注目,當斥候們從黑暗中悄然靠近,被射殺的蠻人甚至不知道羽箭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
在荒原上,即便是最勇猛的蠻人遊騎,遇上了弓馬嫻熟的隴右軍斥候,也是插翅難飛的——更別說黑暗之中被隴右軍斥候襲擊了。
甚至大多數蠻人潰兵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