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發出咻咻哧哧的銳響，兩個巴掌長短的弩矢劃破空氣，閃電般朝那些肅州軍飛去。
電光火石之間，那些穿著肅州軍服的武者們有半數來不及舉起盾牌招架，便被弩矢射中。
厚厚的鐵甲對於弓箭能夠有一定的防禦力，但對於穿透力極強的弩矢，卻有點力不從心。
七八名肅州軍中箭倒地，但還可以舉著盾牌勉強招架。
李成勇身邊一名老卒大聲喝道：“再放！”
第二列隴右弩手上前兩步，狠狠朝肅州軍士兵扣動機括。
這次距離更近、更易瞄準，眨眼間又是十二名肅州軍中箭，慘呼著倒在血泊中。
由於第二輪弩矢來得太快太突然，這些肅州軍大多被射中未曾披甲的部位，一個個滿地打滾、慘嚎連天。
沒等肅州軍士兵緩過氣來，第三列隴右弩手已經上前發射。
這一次，雙方相隔僅二十步，一陣“噗噗噗”的鈍響，守在門口的肅州武者頓時倒下一大片。
混亂和慘叫聲中，守在大門口的肅州武者也不管那些受傷的同伴，他們發一聲喊轉身就跑。
李成勇和他的同袍目瞪口呆：這種打不過轉身就跑的行徑，這種不管同伴自顧自逃命的豪氣，還真是隴右軍中難得一見的奇景。
——這也就是士兵和武者的最大區別：受過訓練的士兵能夠結陣而戰，能夠聽從號令、相互支援，在出現的傷亡的情況下，也不會忽然士氣崩潰。
而武者不同：他們雖然個人的戰力卓絕，但若是出現了巨大傷亡或者士氣受損，便會有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情況。
所以皇朝軍伍中普遍流行著一個規律：十個士兵和十個武者決鬥，士兵們必定會落敗。
但如果是一百個士兵結陣對抗一百個武者，勝負之數便五五分了。
若是五百個士兵在軍官的指揮下鏖戰五百個武者，那麼落敗的一方則必然是對麵的那群烏合之眾。
李成勇看了看身邊的同袍：如今他身邊已經聚集了近百名士兵，這些士兵來自不同的旗號，並非李成勇的直接下屬。
李成勇簡單詢問了幾句：士兵們在附近休息或者執勤，聽到鎮守府這邊有喧鬧和廝殺聲，就匆匆趕到這邊來支援的。
“沒時間多說了，”李成勇提著劍大聲說道：“有一夥穿著肅州軍服的賊人偷襲了鎮守府，大家跟我進去廝殺。凡是穿著肅州軍服，或者形跡可疑、手持兵器的閑雜人等，一律射殺！”
士兵們齊聲答應。
李成勇帶頭衝進鎮守府，心卻慢慢沉了下去。
鎮守府內一片地獄般的景象，屍體和傷者隨處可見。
仆人，丫鬟，門房，護衛……這些偷襲的奸賊可謂見人就殺，連十七八歲的丫鬟也不放過。
李成勇暗暗心驚：顯然，對方這是打算不留活口，存心要將鎮守府上下殺個幹淨。
也不知道節度使大人那邊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