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一望無涯,大雪紛紛,直打在人臉上。這便是青玉峰山頂了,寒凍刺骨,閌閬空虛,雪厚厚的鋪在地上,不知有多深,而飛在天上的雪,是風從地上吹起來的,呼嘯回旋。姚老頭等走在這一個旋兒一個旋兒的風雪中,心裏卻是安定,高衍道,“難怪這是破銀離鳳的局了,要是我,我也不願意追到這上麵來。”
許譽道,“聽聞這山頂是有更多異獸遊禽的,還是要小心一點。”
“那不是從一個坑到另一個坑了。”
姚老頭道,“沒事的,跟著我,便是可以繞開他們”,他想把他們帶到先時他發現冷月茶的地方。
“呃——呃——”剛說完,卻又是聽到這樣熟悉的叫聲,眾人冷然一驚,往後看去,正是銀離鳳。他翩然落下,激起一陣風雪亂飛,收起雙翅,占了半個天地。“呃——呃——”,它似是得意的叫著,逼向他的獵物。而他的獵物們也很配合,惶惶屏營,在大片的白幕中尤顯伶仃無助。“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他還是追來了?”高衍道,這句話自然是問姚老頭的,姚老頭也是苦思,先時就想到的,青玉峰山頂怎麼會有克土的木存在,問題肯定就是出在這裏了。
而銀離鳳怎會容他去想這多,就是一翅扇來,眾人立時就覺著了有千萬支冷箭插進了自己的身體,“你們跟著我,快”,姚老頭背著風使勁往前處跑,他現在隻想快點到冷月茶的寒冰青玉洞處,其他人隨即跟上。原本他們走著,便是離那寒冰青玉洞不遠的,此時跑進去避避是最好的選擇,然,天不遂人願。姚老頭眼看著那洞口,將及未及之時,卻是一隻巨獸擋在自己麵前。渾身雪白錚亮的絨毛,兩隻大黑角豎在頭頂,似羊,他卻又有兩隻翅膀。可怕的是,在他身後,零零落落站著的還有好幾隻,那遠處的湮沒在白雪裏看不清。
高衍又問,“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破了銀離鳳的局嗎?不是說可以繞開他們嗎?他又想起了雲頭僧,心中不禁怪自己輕信,江湖騙子終究不過江湖騙子!
姚老頭道,“這是驚了局了。”
精妙之局便是這樣,充滿挑戰,駢闐你的興奮與滿足,同時他又處處驚險,讓你隨時都可能喪命。一著走錯,便會驚局,也就是他們不按局數來走了。那到底是出了什麼錯呢?姚老頭不甘,一如他一直堅持幫助小老翁恢複建文帝治。他一邊想著,一邊招呼眾人,“前邊不遠就是寒冰青玉洞,我們快點跑到那邊去!”
眾人看去,那裏有什麼洞,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此緊急之下,盲目就是去信吧。於是許譽一劍當前,將當前的陰翼羊趕開去。眾人趕緊往了那邊跑,一時姚老頭回頭,看著了那陰翼羊,銀離鳳,這些都是證明他輸了的征象,在驚懼之餘,遊走於心底的不甘此時升騰起來,直到了腦顱,到了手掌,“是哪裏錯了?”他念著,緊了緊拳頭。
“姚老頭!”一聲驚呼,身體被側邊一力扯去,而一隻陰翼羊從眼前劃過。是小老翁,他看見了陰翼羊要襲擊姚老頭及時將他拉了過來。
“快走!”小老翁喊著,拉著姚老頭就要繼續往那邊跑,而陰翼羊卻是又到了他們跟前,前腳抬起,將姚老頭掀翻在地,吃了一臉雪。姚老頭迅疾爬起,往自己臂膀上看去,正是三道抓痕。而再抬頭,那陰翼羊是向了小老翁攻擊去。這時,正在跑著的高衍看見了這情勢,就要回來幫忙,卻是腳下一空,“啊”,混著紛揚大雪,他掉了下去。
“那裏就是寒冰青玉洞,你快去!”姚老頭喊著,擋在了小老翁和陰翼羊之間,將小老翁向那邊推。背後隨即就是受了陰翼羊又一頂角,毫無疑問,姚老頭向前一傾,撲倒在地,小老翁回轉來,急忙要扶起他。姚老頭一甩手,道,“你快走!”
斯時,陰翼羊又咬住了姚老頭的腿部,就要拉扯。老頑童見此,就是要去趕他,卻被姚老頭拉住,“是我算錯了,不是甲乙合化土,是子醜合化土,子醜司北方,我們應該往北邊走……”
“現在別說這個了,來!”
陰翼羊鬆了一口勁,小老翁趁機要扶起姚老頭,可是剛一扶起,又是傾下,姚老頭腿部已是完全沒有了力氣。他道,“你快走”,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都在他的身上,隻要他還沒死,自己就還沒輸。這是他與朱棣之間的賭局,倔強如在這危急時刻還要講出他為什麼輸給這個五行陣了。
“我怎麼可能丟下你?”陰翼羊又是拉扯起姚老頭的腿部來,小老翁趕著,一邊說著。姚老頭照顧了他們這麼多年,又是一心要幫他奪回帝位,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裏,可謂是把他看得比自己還重要了,他怎麼能丟下他呢?斯時,陰翼羊是潛心拉扯著姚老頭的腿部,小老翁才有的很多勇氣去趕他,可是,一聲撕裂聲響之後,姚老頭的右腿是徹底被斷成兩截,陰翼羊是立即向了小老翁攻擊而來。當他麵對麵對著自己,還真是駭人。
小老翁緊張著,向傍邊躲去,而那陰翼羊未做停留,又是一躍向他撲去。這時,許譽到了,他聽了姚老頭的話,在陰翼羊與銀離鳳兩麵夾擊之下,在慌忙之中,尋了一個間隙迅捷到了小老翁身邊,拉起他就向寒冰青玉洞的方向跑去。他所習的桃花劍法,在雪地裏跑起來比平常人要快上許多,所以一下就是掠過了姚老頭。“還有姚老頭啊”小老翁喊著急忙轉頭去看,看到的卻是幾隻陰翼羊緊緊跟在後麵,擋住了視線,而一隻銀離鳳“呃——呃——”叫著撲閃著翅膀,風雪都灌進眼睛裏。但他還是不放棄,眯著眼睛,在縫隙裏尋找,終於,看到了姚老頭的一雙眼睛。他也正是看著他,但目光卻是散的,他在想什麼呢?
“沒有我你能有今天嗎?”
“笑話,沒有你我當然一樣能坐上這個位子。”
“好,那我就讓你看看,沒有我你這個位子能不能坐得穩。”
當年,便是自己助朱棣攻入京城,奪了小老翁的皇位,後來,自己又是找到小老翁,要助他奪了朱棣的皇位。為了什麼呢?為了意氣,為了挑戰自己。在五行陣中的挑戰輸了,而與朱棣這樣的一個賭局,會是怎樣一個結果呢?不會輸的,姚老頭看著小老翁進入那寒冰青玉洞中,安心的想,完全沒顧忌到那許多的陰翼羊正是邁著禹步,向自己踱來。就是這樣,為了一股意氣,不是在執念中生,就是在執念中死。
“嘩”,正在往上攀爬著的高衍被一物體砸中,又是掉了下來,他氣急定睛一看,卻是許譽和小老翁。“你們怎麼也掉下來了?”
許譽驚悸未了,氣息未定,從地上爬起來,道,“這就是寒冰青玉洞”,說完四顧去觀察。
“這就是寒冰青玉洞?”高衍聽完心中一陣驚喜,原本以為自己倒黴,逃難逃著逃著還掉進一坑裏,沒成想卻正是自己要逃去的地方。
然,驚喜未完,許譽一聲“小心!”斯時,他們正是站在洞口底下,許譽說著,雙手將他們護在身後,向後退去,高衍小心翼翼問,“怎麼了?”順著他的眼光往上去看,沒聽到回答,但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哼——哼——”粗重的呼吸聲在那裏響著,一陣一陣碎雪花被吹落下來。是陰翼羊要下來了,但他那麼大的身軀,這樣的洞口一次隻能下一個,如此好辦多了。
“我們想辦法把洞口堵住”許譽尋視著四周道,高衍聽了也跟著四圍去看,正是一塊獨立的玉石映入眼簾。“咳——咳——”是陰翼羊的叫聲,他的腦袋已然進入洞中,許譽趕緊舉劍去刺,陰翼羊見此也是不敢冒然就跳下來,搖晃著腦袋,兩支大角格擋著。
“快把那塊石頭推過來!”許譽左挑右突,一邊喊著,心裏卻在擔心那麼大一塊玉石高衍是否能推動,畢竟不是練家子。而高衍並沒想到這許多,上去就是推。咦,這塊石頭怎麼重?推了好幾下沒推動,高衍心中狐疑,這樣一塊石頭都推不動,別讓人笑話!他一鼓作氣,雙掌貼於玉石腹間,“啊——”嘴裏呻吟著,不幾時,玉石是慢慢移動了起來。
高衍更是不敢鬆懈,“啊——”玉石穩穩地受著他的力,持續向著洞口方向移動,發出一陣陣摩擦聲響。那時,陰翼羊已是進來了,許譽與之纏鬥,而另有一隻陰翼羊又是從洞口跳了進來,由於高衍躲在玉石背後,它沒有去注意,而是徑直向了小老翁去。小老翁見此,急忙四顧去,發現一處路徑,便是趕緊了往那裏跑。陰翼羊便是去追。許譽見了要去攔,但是洞裏逼拶,身手施展不開,一時追不上。於是,他便加快了速度,要將自己當前這隻解決掉。因為先前這隻陰翼羊隻露一隻腦袋的時候便是被許譽傷了的,所以攻擊防守有些戇鈍。
許譽一劍刺向他的腦袋,他因腦袋有傷不便硬抗,便是躲去,而許譽手腕一轉,一劍就是刺進了他的脖頸,雪白絨毛立時被染紅,“咳——”啥啥羊一聲長叫,腦袋擺向許譽,許譽抽出劍來,相對刺去。同時,又是一隻陰翼羊的腦袋從洞口露了出來,高衍睨見,發出一狠,“啊——”玉石移動快了,不一時,“磅”的一聲,幾綹碎雪花飛揚,玉石正好將洞口堵住。而旁一劑熱血飛濺,許譽當前的陰翼羊戰鬥至死,訇然倒下。許譽看了氣喘籲籲的高衍一眼,高衍看了熱血咕咕的陰翼羊一眼,便是不做停留,向了小老翁跑的方向而去。兩人腳步匆匆,心中擔憂,正有些什麼打算的時候,卻就是見到了小老翁,他正和另外一群人在一起,而當前是陰翼羊的屍體。
“你們是什麼人?”當中一人問。
小老翁從那邊跑過來,到了許譽身邊,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看來他們也是剛剛才遇到的。
其中一女人回道,“我們剛剛救了你,是你的恩人”。
他們聊著,許譽心中卻是已有想法,早知道黎師姐是和嫵月教天蠍老怪等一起知道師傅的行蹤的,他們應該就是天蠍老怪等人,但是,是敵是友呢,有待斟酌,暫時還不能說明自己的身份。
這時,高衍卻又是一時聰明了起來,道,“你們是來找梅長行的吧”,到這樣的地方來除了找梅長行還能幹嘛?高衍像是找到了誌同道合的朋友,還有些雀躍。
另一位相貌古怪,肩膀一高一矮的人接道,“怎麼你們也是來找他的?”
高衍馬上回答,“是啊。”
許譽不好阻攔,也不及阻攔,且觀情勢吧!那人看了一邊女人一眼,女人一手揚起,就是一根銀索倏忽而來,許譽早已注意到了,一劍已經提起,“嘣”的一聲兩邊相接,銀索被擋了回去。
本來,吳媚之還想再出招的,是被身後張維則的暗示攔住,他走上前,道,“幾位不要介意,她向來好鬥,隻是想切磋一下武藝,聊試一下身手,並無惡意。”
許譽並沒有收起劍,也沒有說話。高衍亦是不作聲了,這一下倒是提醒了他,江湖險惡,是好是壞不可輕易論斷,心中有些忐忑。
張維則繼續道,“青玉峰鬼獸淵藪,惡險叢生,我們好不容易到這山頂,已是受罪不淺”他說著,手向後一劃拉,讓高衍等正是看到一大漢身上掛了傷,被旁一人扶著。“既然我們都是找梅長行的,如此相逢也算有緣,不如一起做個伴兒,在路上有什麼事也好互相照應。”
高衍等還是沒有做聲的,須臾,許譽道,“我們也正有此意”若是敵,他們人多也鬥不過,還不如勉強為友。張維則也是想到這一路甚是邅迍盲目,說不定他們了解更多,至於他們是誰什麼的,等找到梅長行再說破也不遲。於是,懷著各自的心思,兩行人合做了一股。
這邊,歐陽如是尋至了山頂,姚老頭的一灘血跡已是被積雪掩蓋,連至高衍他們掉下去的洞口也是蹤跡全無。
所以歐陽如是溜了一大圈一無所獲。因為先前來過的原因,歐陽如是行走時特別注意,也就沒有和什麼異獸幽禽發生什麼衝突,很順利,也可以說很寥落,他就下山去了。
其實,高衍他們掉下去的那個洞口本就是當初歐陽如是和大怪獸激鬥時,他砸出來的,那塊大玉石也是他從寒冰青玉洞中摳出來專門堵洞口的。但是他不記得了,當時是大怪獸一腳踹飛他,他當然不會在落地時還選準落地點。他沒有再多尋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雷典身上有傷還一個人待在下麵呢!當他急匆匆的趕回來的時候,沒想到那石頭窠裏還正就是空無一人,僅有的隻是一灘鮮血。歐陽如是心中一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在了那四圍尋視起來。可是那裏還有什麼人呢,連一點蹤跡都沒有!
是遇見決紋凰什麼的了還是其他什麼人?歐陽如是想著,一抬頭卻正就看見雷典向這邊走來,“歐陽兄,他們呢?”兩人攏了,雷典問道。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硬派武者,雷典的身體很結實,經過在石頭窠中一番調養,他精力已經恢複了很多,那攤血跡正是他吐出來的淤血,隻是身上還覺著疼,但這些疼對於他來說也是不算什麼。當下他隻是擔心別人,不知道歐陽如是剛還在擔心他呢。歐陽如是見這個安全了,心稍安,回道,“沒看見他們。”
雷典稍一思索,道,“應該是躲在什麼地方了。”
歐陽如是同意道,“是的,路上並沒有看見什麼打鬥的痕跡”,他不曾想到有雪會覆蓋住。
“你隨我這邊來。”
“什麼?”
“有一個奇怪的現象”雷典沒有再糾結姚老頭他們的事,而是急急引了歐陽如是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走得快,不一時就到了。什麼奇怪的現象?他們麵前就是一段清流而已。估計和先時阻隔大嘴虎的那段清流是同一條,但兩流貫穿,這有什麼奇怪的呢?歐陽如是不明所以,向旁看了看,估計是別的什麼奇怪的吧。但雷典卻就是蹲在了那股清流前,將手伸了進去,道,“我剛才運功,有些燥渴,便出來尋水,找到這個,卻不敢喝!”
歐陽如是也蹲下,清湛溪流中清晰映出自己的麵容,搖搖扭扭,而一頭白發赫然在目,很少這樣正視自己的樣子,歐陽如是心中自然湧出一股愴然,思緒便有些恍惚,音調有些隨意低了,他問道,“為什麼?”
雷典從旁撿起一塊石片,放進水裏,不對,應該是放在水上,因為歐陽如是看到的正是石片浮在了水麵上。是石片的問題嗎?是水的問題嗎?歐陽如是綽起那塊石片仔細看了看,確實較一般石頭輕,但是各種各樣的石頭都有,這也不奇怪!
雷典道,“是水奇怪。”
歐陽如是便也是把手伸進水裏。稍稍接觸就察覺到了格外的冷,他一下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再是將手去深入,感覺到的是不同於一般水的壓力,他們在擠壓著自己的手掌,而不是一般水那樣柔和的緊貼,總之就是一個感覺,重!歐陽如是舀起一掌,用著他習武者的敏感,卻真的就是感覺到了比一般水要重。他道,“這是怎麼回事?”
雷典道,“這和先時大嘴虎不敢涉過的那條河應該是同一條,一起從那裏流下來。”
歐陽如是向他說的方向望去,小河紆曲,榛莽時蔽,隱隱現現,逶逶迤迤一直到看不見的地方,“我們走過去看看。”
雷典默應。兩人便是起了身走著。將近半個時辰,兩人到了清流的發源處,那是一個水潭,靜靜的水麵上白霧靉靆,占領了人們大半的視線,而霧氣翻滾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人的身影,仔細一看,竟是歐陽如是他們苦苦要尋的人,梅長行。
斯時,他正是閉著眼睛靜靜地站在水潭中間,歐陽如是等的動靜,也沒能影響他分毫,似是已和靜靜的水潭融為了一體。作為武林盟主,自然有他的一股氣勢,特別是在這樣的情境下,所以雷典也是沒有輕易作聲。歐陽如是試探喊道,“師傅?”
久久,梅長行回道,“你們來做什麼?”語調平和中帶著力量。
歐陽如是如實回答,“來找你的。”
梅長行問,“找我幹什麼?”不經意間稍顯出疲憊。
歐陽如是回,“他們說,你讓我們護送去給鄭大人的是假玉決,而您帶了真玉決到了這裏。”
梅長行道,“怎麼了?”
歐陽如是道,“這是不是真的?”
梅長行睜開了眼睛,靜靜的,落地有聲的眼光看過來,道,“是真的怎麼樣,假的怎麼樣?”這其實就是已經說明是真的了,隻是到現在他還是不願意那麼瀟瀟灑灑去承認。
歐陽如是心下一沉,他自是懂得了。想想從小到大,他從師父那裏學到的道理,自然法則,和自己的原則,那一句不是匾之可以生輝的,他怎麼會去幹和自己說法相悖的事?另一方麵,其實他是相信的,不然他當初也不會跟著雲頭僧來,但當真相真的呈現在自己麵前時,他又有了不敢相信的感覺。梅采薇是不是事先想到了這一點呢,不想直麵這樣的事實才一躍而去?真的怎麼樣?假的怎麼樣?歐陽如是心中默念著,想了梅采薇,想了小九,想了章繼和楊文驄,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樣呢?他問,“你到底想幹什麼?”到底是什麼讓自己的師傅變成這個樣子?
梅長行想著,又是閉上了眼睛,久久,道,“玉決是一件寶物,我隻是想發掘出他真正的作用,不讓他蒙塵如石。”
“那些隻是傳說而已,玉決不過就是一塊玉石。”
“人們就是太過自我,以為隻有自己能改變事態”,梅長行仍是那般平靜如斯,歐陽如是聽著,想想又是有些動搖了,畢竟這個人是他的師父,數載聽了他的話過來,畢竟他說過那麼多匾之可以生輝的話,這樣的話不會是沒有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