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路,李長安早已想好了。
因而麵對施平義似是而非的提醒,他欣然接受,並指天誓日地保證會全心全意地愛護施凝光。
施平義似有心事,交代了幾句,留下些細軟財物,便憂心忡忡地走了。
步伐踉蹌,不複一開始進門的神氣煥發。
“兄長這是怎麼了?”李長安不解地問。
施凝光亦搖頭,不明白自家兄長心中作何想法。
她與施平義雖為兄妹,彼此年歲差距卻實在太大。
自打記事起,兄長便已小有所成,在當年的品劍大會上一鳴驚人,風光無限。
自己雖然由其撫養長大,武功也與他一脈相承,到底男女有別,有些心事難以啟齒。
不久後施平義又晉升長老,常年處理事務、東奔西走,兄妹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
是以施凝光表麵雖為劍派上下的掌上明珠,實際卻很孤獨,心事無人可訴。
聽過她的述說,李長安愈發心疼,不知心上人竟還有這樣一番過往。
心痛之餘,也暗自起誓,此生定好好愛護施凝光,不使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
過洛都,跨長河,李長安、施凝光一路跋山涉水,終於抵達梁國東都汴梁。
自投靠梁國以後,春山劍派在中原的分部都交給了施平義,他於汴梁坐鎮,掌管梁國境內的一切大權。
不過眼下西有日月教滋擾,北有後唐犯境,這份權力到底不如以往那般風光了。
臨走時除了財物,施平義還給了一塊可通行全境的令牌。
憑著此牌,李,施二人很順利地進入了戒備森嚴的汴梁城。
寶馬香車,一切如舊。
到底是國都,不論外界如何風雲變幻、危如累卵,城中仍像上回見到的那樣歲月靜好,平靜無恙。
瞧著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李長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是淡定……還是心大?
“長安,我們要去哪裏?”施凝光在一旁小聲道。
雖然暫時沒有了追兵,畢竟是對手的國都,難免耳目眾多。
因此李長安、施凝光俱頭戴冪籬、身著素衣,一副樸實的平頭老百姓扮相。
盡管不知對方具體要做何,但出於對心上人的信任,施凝光這一路都未出言質疑,隻默默跟隨,不給李長安添亂。
所謂“賢婦令夫貴,惡婦令夫敗。”
當初師父何應玄教授自己此話時,李長安尚不明白個中含義。
可當看著眼前的心上人,再將其與李存勖斂財無度、貪婪自私的伴侶劉皇後相比,他才深知此句的正確性。
若自己也娶了劉氏那樣的女子,少不得要被攛掇著複仇複國,大殺四方,造下諸多惡業。
若果真如此行事,就算日後真得了天下,又有什麼意思呢?
想及此,李長安伸手攬過意中人:“得妻如此,我真是三生有幸!”
雖然此話不合時宜,但能得心上人如此稱讚,施凝光仍不免頰泛紅霞,如得蜜糖,心中甜絲絲的。
亦回應道:“我心匪席,不可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