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自幼熟讀醫書,熟知藥性這一點殿下該不會不知道吧?既如此,連翹夏日出門隨身攜帶一些防身的丸藥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是麼?”燕瓊眼中譏笑更甚,轉身問向丫鬟,婆子,“江鄉君可有這個習慣?”
以流螢為代表的貼身丫鬟們齊齊跪了一地,實話實說道:“鄉君素日出門確實有佩戴荷包、香囊的習慣,但那些荷包、香囊裏裝的都是香料,奴婢等從未見過解毒丸之類的東西。”
“流螢!我素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於我?”江連翹完全沒有料到伺候了她兩年的流螢會第一個站到她對立麵。
流螢原本還有一點愧疚,畢竟這兩年來江鄉君對她挺好的,但是,當她在聽到江連翹扣來的大帽子後那些愧疚之感立刻煙消雲散。
她說的都是實話,怕啥?
再說,江鄉君這一次犯的是謀害王府養子,未來的國公爺,目標說不定還有永樂公主……天!她腦子進水了才會幫江鄉君作偽證!
流螢等人立刻表示,她們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她們所言沒有一句虛假。
江連翹這回說無可說。
她一解釋不了給李謙的香囊為什麼會招引毒蛇,二解釋不清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攜帶解毒丸,就好像提前知道自己可能會被蛇咬似的。
沉吟片刻,她仰起水光漣漣的臉蛋兒,道:“殿下,我為什麼要害李謙?他是我拚了半條命從死人堆裏背出來的,我要害誰也不會害他啊!”
“所以,你的目標並不是李謙,而是公主。”燕瓊不願再與其廢話,也沒心情再聽她狡辯。
丫鬟、婆子們聽燕瓊這麼說,紛紛多想了一層。
江鄉君當然不怕公子被蛇咬,因為她隨身帶著解毒丸呢,無論她還是公子被咬,她都會立刻拿出解毒丸,第一時間給自己或者公子解毒。
但是,若被咬之人是公主,江鄉君會不會同樣拿出解毒丸,就不一定了。
而她隨身攜帶解毒丸的事,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所以,就算公主真有不測,也沒人會怪到她身上,說她見死不救。
真是好毒的計謀!
流螢等人想到這一層,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江連翹,像是從來都不認識她似的。
……
半個時辰後,江家二房家主江仁杞忐忑不安的登門。
此時,江連翹以及她的箱籠已經‘候’在王府二門的影壁前。
江仁杞見到江連翹的第一眼,差點沒昏過去。
這完全不是他想象的樣子。在他原本的設想中,他是要在大吉大利的好日子用八抬大轎把這位光宗耀祖的大侄女給抬回江家去的。
抬回去之後,他們全家老少一定把大侄女供起來,一為告慰大哥大嫂的在天之靈,二則表達他們一家人對先帝、對朝廷的敬畏之心。
最後才是對江連翹發自內心的敬重。
可誰能料到,他設想的這一切都沒發生,他引以為傲的大侄女此刻正狼狽的坐在影壁前,一副即將被人掃地出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