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尋查公主(3 / 3)

“前輩,兵貴神速,為什麼不現在就走呢?”王重山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天色還未大明,查察痕跡不易。何況,追蹤踩跡,要精神良好才行……”江千裏說:“還是先休息一陣再走。”

王重山不便再說了,心中卻暗暗忖道:三公主昨夜失蹤,已過了十二個時辰之久,現在是寸陰必爭,你卻還要休息半天,真是貽誤戎機了。

但見江千裏盤膝坐下,運氣調息起來。

燕飛低聲道:“王兄弟,休息一下吧!江兄昨夜力戰轉龍手忙到現在,隻怕王兄也一夜未闔過眼,再說,公主已失蹤一日夜,急也不在一時,養足精神,也好應付突發的意外變化。”

王重山想一想,確也不錯,依言閉目而坐。

三個人都很疲累,這一放鬆坐息,立時進入了物我兩忘之境。

當他們三人醒過來時,已經是近午時刻,兩個多時辰的坐息,頓使三人精神煥發,神充氣足。

江千裏哈哈一笑,道:“咱們吃過東西,就可以上路了。”

燕飛叫過店小二,吩咐準備酒菜於糧,江千裏卻拿出一片金葉子,要店小二去備幾套不同顏色的衣服和一些應用藥材。

然後,他回頭笑了笑,道:“燕老弟、重山,你們仔細的想想看,還要準備些什麼?咱們這一去,不知追蹤多遠,行到何處?路上也有可能遇上凶危搏戰,兵刃暗器是否需要補充。”

王重山道:“晚輩的兵刃暗器全都帶在身上。”

燕飛點點頭,道:“我是刀不離身,倒是江兄需要購置一件兵刃呢!”

江千裏笑道:“我和燕老弟一樣,兵刃一直都帶在身上,開封府牢房禁卒,都很客氣,一直都沒有仔細的搜查過我。”

這時,江千裏把帶在身上的金葉子分成三份,由三人分帶,三百兩黃金,快十九斤的重量,帶在一個人的身上,相當沉重。

離開了高升客棧,江千裏並未直奔城外,反而繞著街道、巷子轉動。

三人都經過了簡單的易容,換上了粗布衣服,完全變了形象,否則,以燕飛總捕頭的身分,開封府無人不識,這麼轉來轉去,早已引起路人的側目了。

江千裏也不是亂轉,每到一處轉彎的地方,一定停下來觀察很久,而且不停的聞來聞去,然後才向前行去。

王重山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低聲說道:“前輩,咱們走了一個多時辰了,好像還未走出開封城?”

“是啊!我也是覺得奇怪,難道他們真的就留了下來,未曾離開?”

“什麼?……”燕飛又驚又喜地道:“三公主還留在這裏,那具是好極了……”

“現在,還不能肯定……”江千裏一麵回答,一麵舉步向前行去。

這是一條很整齊的巷道:“兩側人家都是一色朱色大門,門雖大小不同,但顏色一致。

江千裏在巷底一處高大的朱門外麵停下,低聲問道:“燕老弟,這是什麼地方,我在開封已住了七八個月,怎麼一直未到過這個地方?”

“這叫回回巷,住的全是回子,他們非常團結,也是開封府治安最好的地方,從未發生過搶劫竊盜的案子。

燕飛抬頭望望那座大宅院,接著又道:“這是趙二堤住的宅子,他是回回巷的頭頭,這裏住的回子都聽他的。”

江千裏嗅了一聲,舉步向前行去,一麵又低聲問道:“這條回回巷有多少戶人家?”

“連同右邊馬家巷,大概有四百多戶,很大的一股勢力。”

“趙二堤的為人如何呢?”

“很豪爽,也很和氣,生意做得很大,開封府地麵上,回回們發生了任何爭執,趙二堤一句話就全都擺平了,沒有一個回回會反抗他,當然,他也仗義疏財,任何回子有困難找上他,他決不推辭……”

頓了頓,燕飛接著回答說:“對地方公益也很熱心,夏舍米糧,冬舍棉衣,三年前,黃河小潰,淹了幾十個村莊,趙二堤獨自捐了三千兩銀子,在開封是位相當有人望的名人。”

江千裏道:“他做的是什麼生意?”

“聽說是珠寶、皮貨,詳細的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家中。”燕飛沉吟一下,道:“有什麼不對嗎?”

“唉!如若三公主還留在開封,八成就在趙二堤的家中,至少,那兩個擄來公主的人,前天夜裏先到過了這裏,因為線索至此已斷。”

“會有這種事……”燕飛有些不信地說:“趙二堤很講義氣,他和馬巡撫是好朋友,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呢?”

“燕老弟,你說趙二堤和馬巡撫是好朋友?”

“是啊!他常到巡撫府中作客……”燕飛緩緩地道:“馬巡撫也常留他便飯,一個巡撫大人和平民如此交往,算不算是好朋友呢?”

“算,而且算是非常好的朋友,但馬巡撫常常留他便飯,是不是不太方便呢?”江千裏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燕飛笑道:“這不是問題,因為馬巡撫也是回回。”

“原來如此!”江千裏心頭跳動了一下。

王重山接口說道:“江前輩,不用擔心馬巡撫,隻要找出三公主的下落,馬巡撫絕不敢袒護趙二堤。”

“如果是找不到呢?”

“那也沒有什麼,馬巡撫也不敢走咱們什麼罪名!”

王重山第一次表現出了內宮侍衛的強悍,果然是沒有把一品大員的威勢放在心上。

“我不擔心咱們會犯了什麼罪名,我擔心的是一擊不中,打草驚蛇,會提高他們的警覺,也許會逼他們下毒手害了三公主的性命。”江幹裏神情沉重地說。

“這就嚴重了!”王重山道:“如果公主被害,二叔和我肯定要被處死,隻怕還會牽連王家數十口人的性命,真是伴君如伴虎,作官這檔事一點也不好玩。”

“江兄,趙二堤一向奉公守法,這件事牽連到他的身上,實在有些不大可能,但我更相信江兄的追蹤之術,你看會不會是受到什麼人的利用?”燕飛提出另一個看法。

“你是說,趙二堤受到了馬巡撫的利用?”江幹裏反扣一頂大帽子,壓的燕飛呆住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燕飛突然間變的口吃起來:“我是說……趙二堤……常年在江湖上走動,會不會交上了一些壞朋友,擄了三公主,暫借住在趙二堤的家中。”

“現在,我們要真正的交換一下意見了……”江千裏繞出巷口,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燕飛、王重山相對而坐,三人成一個品字形,可以看清楚四周人物移動。

“首先,我們要確定,他們擄去三公主的目的何在?這不是一件普通的擄人案。重山,你先說,三公主在京裏和那些近臣公卿們走得最近。”

“沒有!江前輩,三公主的生活一直很單純。”王重山回答得很肯定,道:“二叔派我帶人護衛時,把三公主的一切都說的很清楚,她很少和外人交往,雖得皇上寵愛,但她未恃寵而驕,和兄長及姐姐都處得很好,但卻很少往來,她有一座獨立的庭院,很少到別處走動,是屬於孤獨一型的人。”

江千裏點點頭,道:“如果不涉入朝臣互鬥,爭取權位,那就隻有兩個原因了。第一是三公主本身的秘密;第二是皇上寵愛她,有人要挾她為質,向皇上要求什麼?這可能就牽扯到國事紛爭的大事了。”

燕飛道:“先說第一件,三公主幼居深宮,絕少離開,她本身會有什麼秘密呢?”

“唉!她身具武功,卻鮮為人知,憐花偶一見之,又被嚴囑不得外泄,隻此一事,已經是充滿詭異,何況,她悄然離京,遠行千裏,單是這份膽氣,也不是一個幼居深宮的小姑娘所能有的了。”

江千裏目光轉注到王重山的臉上,接著說道:“這一次,你們是準備南下何處的?”

王重山苦笑一下,道:“說起來,還真是有點神秘,一切行程都由她在車中傳話出來,我們隻是跟著馬車上路,她要到哪裏,我們是全不知道,當時還不覺得怎樣,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奇詭莫測了。”

“令叔也不知道麼?”

“好像不知道,二叔隻告訴我三公主要輕騎南下,要我隨行保

護,非到萬不得已,不得向官方求援而暴露身份。“

“這麼一說,還真是一件離奇的案子。”燕飛道:“那就先查一下趙二堤的宅院再說吧!”

江千裏道:“我原想躡蹤踩跡,這一追,非要數百裏很難停下,卻沒料到,水流千裏,源頭近在颶尺,現在,要重新布置一下了。”

燕飛道:“江兄吩咐!”

“選幾個精幹捕快,要他們改扮一下,布守在回回巷的四周,以趙二堤宅院作為中心,嚴密監視,出入的人一律記下,隨時傳報過來。”

“好!我這就去調動人手。”

“要絕對秘密,連開封府中人都不能泄漏。”江千裏說:“兵分兩路,再選一批捕快,改扮成你、我、重山的樣子,天色一入夜,騎上快馬,出東門直奔蘭封,然後,找一處隱密地方,換衣服、卸去馬鞍,一把火燒光,把馬匹也賣了,再扮成農民,悄然回城。”

“這是疑兵之計,我明白,但夜出城外,走個十幾二十裏就行了,為什麼要直奔蘭封呢?”

“不行,至少要奔馳百裏之外,在蘭封還要留下一些痕跡,再上馬趕路,岔入荒道,依計焚鞍,要他們多加小心,守口如瓶,不可留下痕跡。”

燕飛道:“明白了。”

江千裏道:“監視回回巷的人,最好要生麵孔,認識他的人越少越好,裝扮也要精細,不可大意。”

“這個……江兄……”燕飛提出了心中的疑問,道:“看樣子,不會立刻搜查趙二堤的家宅了。”

江千裏微微一笑,道:“如果搜不出三公主,燕總捕頭要如何交代?”

“說的也是,趙二堤要是向馬巡撫說一聲,燕某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最重要的是一次搜查不出來,下一次就不好再來了,所以,這一次要特別慎重。”江千裏看看天色,道:“燕老弟,去準備吧!

千萬小心,不可露出風聲,尤其不能讓衙門中人知道。

“我明白,開封府幾十位捕快,一向都由我掌握、調派,用不著向人請示。”

“好!咱們晚飯時刻在又一村見,不過,你要改裝一下,別讓人瞧出來。”

“我派人去先訂一個雅室……”

“不行……”江千裏道:“咱們在樓下右邊的大廳中見。”

右邊大廳是專門供應販夫走卒吃飯的地方,不知江幹裏為什麼要選擇那個地方,但燕飛並未多問,點點頭,轉身而去。

江千裏目光凝注王重山身上,道:“重山,你出身武當,不知道學過潛木術沒有?”

王重山呆了一呆,道:“這是武當派一種最為隱密的技藝,江前輩又怎麼知曉呢?”

“我見識過那種武功,確實很難讓人發現。”江千裏微笑著道:“如是王賢侄學過這門技藝,也許咱們可能會很快就找出三公主了。”

“在下是學過,而且還小有成就……”

“好極了!”江千裏抬頭望著趙二堤庭院中一棵高大的白楊樹,道:“賢侄想辦法潛隱在那棵大樹之上。”

“此刻是深秋天氣,我要選擇一些和樹木顏色相同的衣服才行。”

“好,賢侄就去準備吧!今夜四更天,咱們在此相見,我幫助你混入趙宅,現在,時間還早,你自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以便夜間行事。”

王重山歎口氣,道:“江兄,潛木術並不能絕對不會被人發現,何況,在下的功力不夠,最多隻有十二個時辰的支撐能力……”

“如能多一些時間更好,趙二堤敢動三公主的腦筋,必然有所仗恃,不能小看了他。”

江千裏凝重地道:“如果我推想的不錯,他們晚會盡量保持平靜,真正的行動可能改在白天,實在無法支持下去,明晚上就退出來吧!”

王重山道:“好吧!晚輩全力以赴就是。”

潛木術就是把身形隱在樹上,穿著和樹木顏色相同的衣服,依附在樹身上或是裝作樹的一部份,技藝到了某一種境界,能貼在樹上形如枝幹,七八天不動不食。

江千裏要王重山自己去準備衣服,再好好的坐息一陣,到時間再來。

王重山自去準備,江千裏卻利用這陣空檔,潛入了黃河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