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魂七煞(2 / 3)

“交保辦案……”王重山有些茫然的說:“那要誰作保人?”

“協助你王侍衛辦案,當然你是最好的保人……”尹知府低聲地說道:“情非得已,王少兄要多多擔待……”

王重山愣住了,寫下這張保狀,他就要擔負起燕飛的一切責任。

轉頭看去,隻見燕飛閉目而立,完全瞧不出他的心意。

再看馬巡撫,他一臉冷肅,好像冰雪覆蓋般,更是瞧不出心中一點的訊息。

王重山無奈,隻好一咬牙,道:“好!王某就作個保人吧!”

“王少兄豪氣於雲,本府自當法外施仁,拿保狀來……”尹知府聲音變得十分柔和,道:“請王侍衛在保狀上劃押。”

一切都早已準備妥當,立刻有文案奉上保狀。

王重山讀過書,看那保狀上寫得十分嚴厲,要擔保燕飛隨傳隨到,但事已至此,無法改口,隻好在保狀上劃押。

尹知府收了保狀,笑道:“好,燕飛就交給王少兄了。鬆下刑具!”

燕飛謝過尹知府和馬巡撫,立刻退去。

王重山緊隨燕飛身後,低聲道:“燕兄,急什麼?兄弟還有話要請教請教尹知府。”

“先離開這裏再說!”燕飛加快腳步,離開巡撫衙門。

然後他直奔東大街高升客棧,要了一個跨院上房,吩咐了店夥去準備酒菜,才籲了一口氣,道:“王兄,有話可以說了。”

王重山四顧一眼,道:“事情有些奇怪,他們好像早都設計好了,等著演出這幕交保辦案的戲?”

“不錯,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圈套,等著你王兄跳進去……”燕飛淡淡一笑,道:“其實,王兄不作保人,他們就白費心機了,不過,燕飛對王兄作保的義氣,仍是感激萬分。”

“這番計謀,全是設計我了!”王重山忿忿不平地道:“當時,如是兄弟不作保人,他們也會自行放了燕兄麼?”“”那倒不會……“燕飛道:”他們會把我關起來,也許還會給我一點苦頭吃吃,不過,他們就套不牢王兄了,王統領帶人趕到,他們也擔著很大的罪名。“

“我是一定有罪!但那份保狀未必就能增加我多少罪責,保他們平安無事,王統領目光如電,眼睛裏容不下一顆沙子,他們可以算計我,但王統領就不會給他們套住了。”

店小二送上了酒菜。

燕飛先替王重山斟上酒,揮揮手,攆走了店小二,笑道:“我想,這隻是他們脫罪設計的一部份,王兄是統領的至親,他們不會以保狀要脅統領,但如聖上頒旨查辦這件案子,王兄這份保狀,就會在刑部大堂上發生一些力量了,至於他們還有些什麼設計和保狀彼此呼應,在下還想不出來……”

“看來宦海中的機詐詭變,比起江湖凶險,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重山無限感慨地道:“但最使王某難過的是江千裏這一手,太不夠義氣了,找不出三公主的下落,至少也應該給咱們一個暗示,像這樣一走了之未免有失厚道。”

燕飛心中很為難,但此刻還不能說明和江幹裏的設計,隻好支吾以對,道:“江前輩盛名滿武林,大概不會這麼一走了之,短期內定然會有個交代……”

話鋒一轉,又道:“王兄,你看馬巡撫是不是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江千裏也提到過馬巡撫……”王重山道:“但他除了臉色冰寒一些之外,沒有什麼不同,一般作大官的都是那個樣子,不喜別人看透他。”

“我是說,他是不是練過武功?”

王重山微微怔了一怔,道:“馬巡撫會武功?在下倒是沒有瞧出來。”

“三公主一身絕技,王兄和她同行千裏,也一樣沒有瞧出來啊?”

王重山凝慮思索了片刻,道:“燕兄,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此時此刻,咱們是同舟共濟,最好能彼此坦然相對,才能互不相疑,聯手協力……”

燕飛緩緩地站了起來,飛躍出室,四下遊走了一陣,確定四周無人,才重返室內道:“王兄,這消息還無法證實,馬巡撫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有這等事……”王重山道:“燕兄在開封時日甚久,想必早已收集到證據了?”

“馬巡撫刻意掩飾,四年多來,沒有人知道他身具武功,兄弟也是近日才聽到的傳言呢!”

“傳言是否可信呢?”

“絕對可信……”燕飛歎息一聲,道:“更可怕的是趙二堤和馬巡撫的關係!他們是藝出同門的師兄弟,也同是回回……”

他說出了大部份的隱密,但卻把江千裏帶走小燕子的事,隱了起來。

王重山震驚了,臉上的肌肉劇烈跳動,久久才平複下來。

王重山長長籲了一口氣,道:“這麼說來,江前輩找到趙家的宅院,並非是無因而起的?”

忽然改稱為江前輩,似是恢複了對江千裏的尊重。

“是!三公主失蹤一事,如果牽扯到馬大人,燕某人真不知這案子如何能辦得下去?”

“一省巡撫,官位很大,但在皇上的眼中就不算什麼了。燕死不用太擔心,放開手,公事公辦,我這就去找他們個明白!”王重山說幹就幹,霍然站了起來。

“慢來,慢來……”燕飛攔住了王重山,道:“這件事急不得,咱們隻有線索,沒有證據。”

“在下太衝動了!”王重山恢複了冷靜,道:“但三公主隨時有性命的危險,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應該是坐以待援……”燕飛道:“王統領近日會到,我相信江大俠也會盡快趕來,這是一場豪賭,沒有相當的實力不能輕舉妄動,我們一步失錯,會連累到三公主的生死。”

王重山緩緩坐下,道:“不知馬巡撫的武功高明到什麼程度?”

燕飛知他心中不服,笑笑道:“真要牽涉到馬巡撫,王兄還怕沒有和馬巡撫動手的機會麼?此刻,你肩負大任,不可孤注一擲,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等王統領到了之後,再付諸行動。”

“燕兄說的是……”王重山已完全平靜下來,道:“現在,咱們應該做什麼呢?”

“追查公主的下落……”

“對!咱們出城北上,去迎接王統領,也好早些告訴他個中內情,使他心理上有所準備。”

燕飛感覺到有點不對,但卻說不出來哪裏不對,隻好應道:“好吧!咱們今夜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出城。”

兩匹馬奔馳在遼闊的荒野中。

遙遠即望見黃河滾滾,濁流飛濤,這條挾帶著大量泥沙的洪流,東流了數千裏,仍然是狂野難馴。

每當洪泛之期,就泛濫成災,淹沒農舍,使河水改道,就算平常時日,亦不溫馴,無風三尺浪,濁水飛濺,不宜行舟。

河岸積沙數裏,一旦風起,更是黃沙漫漫,彌目難睜,致使黃河水災,成了中國曆史上連續千餘年的話題,曆代治水能吏,均無完善之策。

王重山縱騎馳騁,一馬當先,直撲向白石渡。

燕飛卻目光轉動,四下探視。

正午時分。

陣陣秋風,偶吹起一片黃沙,目光所及處,四處不見人蹤。

黃河沿岸,全是黃色的沙土,但白石渡卻全是一顆顆鴿蛋大小白色的石子,這一帶沒有彌目的土沙,也成了一處南北交通的渡口。

這裏還搭了一所簡陋的草棚,也經常停泊著三五艘渡河的小舟,掌船的舟子休息時,常聚集在這草棚中聊天。

這也是王重山和三公主南下時的渡口。

今天情形有點怪,草棚中沒有等候渡河的客人,也不見等待生意的舟子。

但河口處卻泊著一艘渡船。

王重山躍下馬背,向泊著的渡船行去。

“等一下……”燕飛躍落身側,道:“王兄,帶上兵刃。”

原來王重山的長劍,仍然掛在馬鞍上。

王重山取下長劍,笑道:“今天渡船生意很忙……”

“忙?”燕飛低聲道:“不是忙,是有點奇怪,你可曾看了渡船。”

王重山抬頭看去,隻見濁流滾滾,上下數百丈的河中,不見一艘渡河的船隻。

似乎……隻有這一艘停在渡口上。

“果然是有點奇怪!”王重山緩緩地道:“我記得這草棚中,還有一位供奉茶水的老人,今天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