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輕漂亮,知府大人當然會很喜歡她。”
燕飛不再問什麼,隻是低下頭去,久久不發一語c張仁又叩起頭來,一麵哀求著道:“總座,您一定要設法救救屬下那外甥,您現在是皇上跟前的人,隻要站出來說一句話,知府大人就不敢不買帳。”
接著又轉向王彤和江千裏叩頭。
燕飛隻能望著王彤和江千裏,現出懇求的眼光,卻無法對張仁作任何承諾。
隻聽江千裏道:“要他回去,不管如何,咱們應該替他想想辦法。”
張仁轉向江幹裏,再度叩頭道:“江大俠,您真的有辦法救出我那外甥嗎?”
江千裏長長籲一口氣道:“江某隻能盡力而為,不過江某既然話已出口,你就大可放下心來,我總會給你一個交待。”
張仁有如喜從天降,忙道:“那太好,如果江大俠能救出我那外甥,我和我那外甥就是下輩子也不會忘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不必說那麼多,快快起來回衙去,若你來過這裏的事被知府衙門知道,反而不好辦了。”
“江大俠務必越快越好,我那外甥就在這幾天便要行刑,若時間晚了……”
“我知道,用不著你叮嚀,快些回去要緊。”
張仁走後,王彤緊蹙著眉頭道:“江兄,這是件很麻煩的事,隻怕不好處理。”
江千裏反問道:“王老弟認為麻煩在哪裏?”
王彤道:“燕老弟剛才說得很對,而且江兄也知道,大內的人隻能辦皇宮的私事,若幹涉到地方官吏的政事,便是越權;倘若尹知府倒告一狀,兄弟雖然身為大內侍衛統領,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江千裏淡淡一笑道:“既然江某答應了張仁,事情當然要由我一人承擔,絕不牽扯到你們大內的人,王老弟盡管不必追問。”
王彤被說得臉上發熱,頓了頓道:“江兄打算怎麼辦這件事?是否可以先告訴兄弟,其實兄弟又何嚐不想幫張仁,隻是礙於朝廷體製,不便出麵而已。”
“好,江某就告訴王老弟,由於事情已經太緊迫,除了劫獄,沒有第二個辦法。”
“對,這的確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隻是若因劫獄而傷人,似乎不妥。”
“你放心,江某絕不會傷他一兵一卒。”
“江兄是否要親自出馬?”
“江某曾在開封府大牢蹲過半年,若親自出馬,輕車熟路,當然是萬無一失,不過這次江某決定讓賢。”
“江兄準備派誰去?”
江千裏望了燕飛一眼,緩緩的道:“燕老弟,江某決定交代小燕子辦這件事,你該不會反對吧?”
燕飛頓了頓道:“他辦得了嗎?”
江千裏笑道:“你別小看了你那兒子,比起他來,你還差得遠;即以江某和他比,不論武功機智,也未必勝得過他。”
燕飛露出為難之色道:“可是劫獄的事,總是不正當,兄弟還真不方便當麵交代他這件事。”
江千裏嗬嗬笑道:“就由我交代他吧!你已把他交給我了,自然該由我調教他,劫獄雖然不是件好事,但這次的劫獄,出發點卻是救人,反而可以說是功德無量。”
正談論間,陳宏、趙保、小燕子全回來了。
原來陳宏三人好不容易才擺脫小桃等人的糾纏,哪裏還敢再召喚姑娘,隻看了六個,便被迫狼狽而回,而且白賠了一錠銀子。
在王彤的追問下,陳宏隻好把經過說了出來。
王彤忍不住笑道:“你這個傻瓜蛋,姑娘會不會下蟲,就憑你能看得出來嗎?”
陳宏紅著臉道:“屬下出發時,你老人家並不曾麵授機宜,屬下哪裏有過這種經驗,隻好想到怎麼做就怎麼做了。”
“若事情必須有經驗才能辦,那就什麼事都不能辦了,你們回去休息吧!以後再想辦法。”
陳宏和趙保回房後,江千裏招呼小燕子道:“到我房裏來,我有事交代你。”
就在當晚二更過後,兩條勁服打扮的人影,潛來開封府大牢外。
這兩人正是江幹裏和小燕子。
此刻,他們不但換了衣服,而且也易了容。
本來,江千裏準備讓小燕子一人完成任務,但又覺得小燕子雖然機智、武功高人一等,總嫌經驗不足,萬一出了差錯,事情必定無法挽救,因之才一起前來。
他很後悔日間沒向張仁問清楚林家聲囚在幾號牢房,好在開封府隻有這一座大牢,多費些工夫,總是可以找到的。
江千裏和小燕子先隱伏在大牢對麵屋脊上,遠遠望見正有一名佩刀的牢卒在大牢門口負責警衛。
江千裏向前後左右仔細搜視了一遍,見附近並無其他人,立即低聲道:“小燕子,你先過去點了那牢卒穴道,要一舉成功,否則那牢卒一出聲喊叫,事情就糟了。”
小燕子點了點頭,待那牢卒轉頭望向別處時,原地一式“錦鯉穿波”,身形疾如離弦急矢般,無聲無息,五六丈的距離霎時便已淩空掠至那牢卒背後。
那牢卒也頗為機警,微聞身後有衣袂飄風之聲,急急回過頭來。
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尚未看清來的是什麼人,便被小燕子一指點昏過去。
就在這時,又是一條人影電射而至,江千裏已隨後來到。
“快把他拖到暗處,脫下他的衣服換上,還有別忘了找到他身上的腰牌。”
小燕子動作奇快,不消片刻,便已換了牢卒衣服來到江千裏麵前。
江千裏再低聲道:“現在就進去。”
“江叔叔你呢?”
“我在外麵負責接應,不會再有人到大牢去,你隻要把裏麵的事辦好就成了。”
小燕子對大牢內的情形,已向江千裏問得清清楚楚,雖然從未來過,卻也等於輕車熟路了。
當他剛進入大牢裏麵轉角處,便聽有人喝道:“什麼人?”
小燕子當然早有心理準備,忙道:“是我。”
“你是誰?”
“高小明。”
大牢內點著好幾盞燈。
問話人是負責大牢內部巡邏的牢卒,說話間已來到小燕子麵前,不覺咦了一聲道:“我怎麼不認識你?連你這名字也沒聽說過。”
小燕子氣定神閑的道:“我是在內衙服勤的,是大人身邊的人。”
說著。把腰牌向那牢卒亮了亮。
那牢卒眨著兩眼道:“老弟既在內行服勤,為什麼深更半夜闖到大牢裏來?”
“小弟是奉大人之命來辦一件事。”
“辦什麼事?”
“老大哥可知道有位叫林家聲的重囚嗎?”
“當然知道,那小子私通盜寇、圖謀不軌,就在這幾天便要處決。”
“現在小弟就告訴你。行刑的時間就在明天午時三刻。”
“果然好快,老弟!你提起那小子做什麼?行刑的事自有劊子手執行,既不是你,也不是我。”
“當然不是讓你老大哥行刑,小弟是奉了大人之命,來看看姓林的那小子。”
“明天就要行刑了,還有什麼可看的?”
“大人要小弟問他幾句話,這事很重要,如果不現在弄清楚,將來就死無對證了。”
那牢卒聽出這事好像很重要,哪敢怠慢,忙在前帶路道:“老弟隨我來,那小子囚在七號牢房。”
來到七號牢房前,那牢卒掏出鑰匙,打開鐵柵門道:“就在裏麵,可能已經睡著了,老弟請自己進去問……”
那牢卒的話還沒說完,便覺穴眼一麻,倒下地去。
林家聲本來已經睡著,此刻被打開鐵柵門的聲音驚醒,他關在牢裏已好幾個月,對這種事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因之仍然裝睡。
單間牢房裏光線都較暗。
小燕子向人影處望了一眼,道:“你就是林家聲嗎?”
林家聲不能再裝睡了,隻得應道:“我……我就是……”
他的“是”字剛出口,小燕子也一指點了他的穴道。
這是因為事情必須辦得越快越好,隻要弄清對象沒錯,別的話沒有必要現在說。
小燕子抱起林家聲,便出了大牢。
來到大牢門口,江千裏立刻由暗中現身而出。
“好小子,事情果然辦得不錯。”
“江叔叔,這個人怎麼處置?”
“明天知府衙門必定張貼榜文展開緝捕,隻有把他帶到客棧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