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老夫人徹底炸了。
她霍然回頭，狠戾地盯著人群，冷聲質問：“誰？！剛才是誰！”
眾人一下子不說話了。
反正這麼多人，一個老太婆，哪能聽出來那句話是誰說的？
大家都裝啞巴，老夫人也什麼都問不出來。
慕容倩有些焦慮地看向這邊，低聲問：“娘，祖母該不會不放大姐姐走吧？”
雖然她也舍不得大姐姐離開，但她更舍不得大姐姐在這邊受委屈。
而且，祖母剛才的樣子好可怕……
秦青青搖頭：“她肯定不想放，但這事兒怕是由不得她。”
看汐兒那丫頭的作派，這是鐵了心要走，而且已經全都打算好了。
老太太應該是攔不住的，隻是平白丟人罷了。
她這樣想著，又悄悄拉著慕容倩往門裏縮了縮。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給汐兒添亂了。
老夫人胡亂看了看人群，又將目光放回到慕容汐身上。
“汐兒，你沒事吧？”
聽到這樣的問話，慕容汐隻覺得諷刺。
現在再來擺這關心的姿態，是幹什麼呢。
她故意咳嗽了兩聲，虛弱地搖頭：“沒事，隻是跪了一晚上，身子受不住，另外還有些受涼而已。”
老夫人一聽，頓時滿臉都是失望。
汐兒故意留著臉上的腫脹不管，就是為了讓人議論她的不是。
現在又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這種話。
她的汐兒，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變得都會跟她耍心機了。
她苦心教導這麼多年，沒想到，學壞卻是這麼容易！
“汐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喃喃地問。
慕容汐看著老夫人的臉，感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原來祖母也知道這樣是不好的？那為什麼別人這樣的時候，祖母卻從來不說他們呢？”
這個“別人”，說的不是別人，正是二房的慕容潯、慕容菲、慕容瑤。
麵對將自己一手養大的老夫人，慕容汐到底沒辦法惡人做到底，還是留了幾分情麵。
“果然侯府的規矩隻是給我們大房立的吧？”
慕容汐又追問了一句。
老夫人頓時急了：“你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祖母心中有數。”
慕容汐冷冷地回。
老夫人還待解釋什麼，軒轅宸冷哼一聲，驟然插話：“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本王勸你想清楚了再說話。否則，本王倒也不介意當眾把慕容潯、慕容菲、慕容瑤都幹過些什麼事，再重複一遍。”
汐兒還是太善良了，都到了這一步，還給她留那個麵子幹什麼？
人家也不見得想要啊。
老夫人臉色變了又變，終究是咬著牙，沒再吭聲。
慕容汐知道軒轅宸是在提醒什麼，她吸了口氣，朗聲道：“之前也是在這裏，祖母在慕容潯和阿澤之間，當眾選擇了慕容潯。今日，祖母在我和慕容潯之間，再次選擇了慕容潯。上一次我念在多年養育之恩，寧可自己吞了委屈，也並沒有撕破臉，沒想到今日這臉，卻是祖母親手替我撕的。”
老夫人臉上青白交加，卻是緊抿著唇，看不出在想什麼。
慕容汐便續道：“既然如此，那麼，今日也該是我做選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