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心頓時又被提了起來。
軒轅寰環顧一圈,續道:“大晉律例明令禁止官員參賭,卻沒說官員的子侄們能不能賭。”
此言一出,在場頓時又有一些人唰地白了臉。
片刻之後,太師朱與義流著冷汗出列上奏:“淮江兩岸災情嚴重,令人揪心,臣願為此次淮江災民捐銀一百萬兩,聊表寸心。”
眾人聽在耳內,心中都清楚,這是因為朱家有個不成器的侄子,嗜好賭博玩樂,成日裏浪蕩無行,恐怕這次也在被抓的行列裏。
有他開了這個頭,陸續又有幾名官員出列,紛紛表示願為災民捐獻銀兩若幹,以示忠誠。
一個早朝下來,軒轅寰收獲頗豐。
他心情很好,散朝時給軒轅宸遞了個眼色,意思要私下談談。
軒轅宸輕輕點了個頭,看著太監們打來了水,開始清洗血跡,這才舉步往禦書房走去。
半路就被柳忠攔住了:“王爺,陛下讓您直接去養心殿。”
行吧,養心殿總歸比禦書房自在點兒。
軒轅寰剛脫了外袍,正在喝茶,見軒轅宸進來,便示意他坐,一邊笑道:“今兒得的這些銀子,加起來雖然沒有睿寧捐得多,但也差不多能抵上國庫小半年的稅收了。”
軒轅宸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睿寧”是汐兒的封號。
他心情很好地彎起唇角:“恭喜皇兄。”
“哼,可見這幫子朝臣,平日裏一個兩個裝得挺像,實際上個個都是斂財高手。”
軒轅寰不滿地冷哼,一下子又想起來,“今兒鹿鳴稱病不來,以為朕就會放過他嗎?未免想得太天真!”
軒轅宸有點想笑:“斂財這個事兒,皇兄不是早就知道?”
隻要有權力,就總有人會利用權力做些越界的事。
就算擁有權力的人本身不想做,身邊也有的是人攛掇他去做。
權力,是最容易滋生貪腐的。
這個道理,他作為陣前打仗的將領,或是作為一身清閑的王爺,都是再清楚不過的。
皇兄身為皇帝,那就更是明白了。
“是啊,早就知道,那又能怎樣,還不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貪?這次倒是終於逮到機會,讓這幫家夥們放放血!”
軒轅宸又笑:“皇兄這是早想這麼幹了,隻是苦於沒有緣由啊。”
“是啊!這次你算是幫了朕一個大忙。”
軒轅寰笑著說完,立刻又皺起眉,“不過,朕之前說過不讓你出麵,你卻堅持要在百官麵前亮相。這樣一來,你豈不是把滿朝文武得罪了一半?”
“對那一半來說,隻要我還活著,還是莊親王,還在這個位置上,就已經讓他們不爽了。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呢?該得罪就得罪,得罪多了,下次要收拾起來就有理由了。”
軒轅宸無所謂地攤手。
軒轅寰看了他一會兒,搖頭失笑:“你現在這樣子,倒挺像朕年輕的時候。”
軒轅宸還是頭一次聽皇兄主動談起從前,一時大感稀奇。
軒轅寰歎了口氣:“可能是朕老了,沒有以前那股子心氣兒了。罷了,事情已經發生,再談無用,朕今天叫你來,是要——”
一語未畢,柳忠忽然進門稟報:“陛下,太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