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衙門內,那小女孩已經醒了。這樣一個不過兩三歲的小女孩對周圍一切正是懵懵懂懂。
問她知不知道‘神雀山’,她隻是瞪圓了眼睛茫然地望著眾人。問她家在哪裏,也說不上來。問叫什麼名字,也隻說是叫‘馨兒’。問家裏有什麼人,隻說有爹爹阿媽什麼柳叔叔蒙哥哥,問這些人叫什麼又說不上來了。
問身上的軟甲哪來的,隻說是個姑姑給的,說不上來姑姑是誰,不知道帶她來的幾個怪人是誰,甚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想來也是,能指望從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口中問出什麼?
司馬鏡明在太師椅上坐著,一邊玩賞著茶碗,一邊思索著潞城出現的這些江湖人究竟有什麼關聯。
此時程昭和蘇達達帶著胡貓兒和那李四回來,才進門便衝著左右人嚷嚷道,“來,都搭把手啊!”
程昭頗為得意,“司馬大人,你要找的那四個怪人昨天夜裏多半去過城西墳堆,還在石橋那邊打了一架,橋麵上你沒有看到全是針眼。這兩個就是在橋洞裏發現的,想必知道點什麼。”
司馬鏡明來了興趣,起身走到李四麵前,看了眼李四身上的銅鈸,輕蔑一笑,“聽說江湖上是有個使銅鈸的叫山虎,是你不是?”又打量胡貓兒,隻看一眼,便知道他不懂武功,隻道,“你不是江湖人,這件事應該和你無關。你就先把看到的如實說出來吧。”
胡貓兒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六扇門的人在旁邊給添了幾百分膽量,因此全盤托出。
李四在一旁聽著隻是又急又氣,卻毫無辦法。
胡貓兒說得混亂。司馬鏡明皺著眉頭聽完,隻搖頭輕蔑地道,“嗬嗬,江湖。多的是以俠義粉飾的私心,和無知少年的豪俠囈夢。”說著長舒一口氣,笑著向身後一個年輕人道,“黎生,你們不是總問什麼是江湖嗎?你所說的行俠仗義義薄雲天的好漢是江湖,這也是江湖。”
那叫做黎生的人沉默不言,低著頭,眼神中的光亮逐漸退散,隻道,“這些人真夠愚蠢的,花九娘在苗疆遍地都是,又不是什麼隱蔽的香料,他們竟敢用這個做標記尋人。”
司馬鏡明道,“找個人,去看看城中是不是哪裏有花九娘的氣味。”隨即又看向李四,冷冷道,“你們要找的是什麼東西?”
李四不願說。
司馬鏡明隻默默轉過身去,也不逼迫,畢竟這種事有人代勞。
那黎生當即上前,“大人請你說你不說,我們可就沒這麼客氣了。畢竟咱們六扇門不設公堂,為了讓人說實話多半會做點不得已的事。”說著喊來兩個人拎著李四出去。
胡貓兒起初還覺得奇怪,片刻之後就聽到外麵幾聲慘厲的叫聲。胡貓兒嚇了一跳,之前初一見司馬鏡明,還覺得他十分寬厚可靠,此時又覺得他身上憑添幾分威嚴。
不多時,黎生大步奔來,在司馬鏡明耳邊耳語幾句。
“不好!”司馬鏡明顯然也有幾分震驚。
此時正有兩個人從外麵飛奔進來,道,“大人,那四個人的下落找到了!”
司馬鏡明當即轉身,道,“走!”
程昭和幾個潞城捕快以為喊他們,當即提刀要隨著去。黎生見此止步轉身道,“這件事由六扇門處理,你們就不必跟著了。”
“為什麼?”程昭不服。
李四和胡貓兒都是他帶來的,本以為可以跟著處理這樣的大案子,沒想到卻連跟著也不許。
黎生微一拱手,“見諒。江湖人之事,隻怕你們的人插不上手。”說罷當即飛奔去追司馬鏡明一眾。
六扇門眾人分明是看不起他,隻是他武功確實不濟,也說不了什麼。
程昭悶悶不樂,喊來外麵的一個小捕快,問道,“你剛才就在那邊,那個叫李四的說了什麼,能讓司馬鏡明直接跑出去?”
胡貓兒也十分好奇,湊上前。
那小捕快撓撓頭道,“好像是說什麼飛魚令的。”
“飛魚令?你真的聽清了?”程昭大驚。
胡貓兒疑惑,“這個飛魚令很厲害嗎?”
程昭拍拍腿連連後退,坐穩在椅子上,這才緩過神來,“傳聞中東海上有一個極其神秘的門派,叫飛魚門,他們每十年就會在江湖送出一枚飛魚令,但凡拿到飛魚令的可以向飛魚門提出任意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