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卯時未到,還沒到換班的時候,兗州衙門班房裏還是夜班值守的人在忙碌。
彭定等人正在整理先前失蹤案的相關線索。
自從昨天清晨那個綢緞莊老板的屍體被發現,這個失蹤案也被牽連轉變成了命案。也就是說他們懷疑那些失蹤的人已經死了,隻是屍體還未找到。
誰又知道究竟綢緞莊老板的死是意外,還是屍體被發現才是意外呢?但是無論如何這樣的案子普通捕快已經無法應對了,因此要將案件轉交給孫捕頭。
李萬千卻不服氣,這邊和刑小滿說,“這可不見得是命案呢,是不是?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除了綢緞莊老板的屍體,其他幾個人的屍體不是至今沒找到嗎,也許就是普通的失蹤案呢?”
刑小滿點點頭,但是卻悶頭做事不理他。
李萬千那邊又去和胡貓兒說,“你說是不是?哪個江湖高手會跟打更的、賣布的、唱歌的,還有那個秀才有仇?”又道,“而且江湖人不都是有仇就殺了嗎,沒聽說江湖高手殺人還管埋的。綢緞莊老板的屍體不是很簡單就找到了嗎?如果真是一個人做的,為什麼其他人的屍體至今沒被找到?”
胡貓兒知道這李萬千的心思,道,“所以呢?”
李萬千笑道,“所以,要我說這個失蹤案就是哪個孫辰午故意借機要過去的。”說著到彭定麵前,故作嚴肅道,“老大,你說呢?”
果然,這個李萬千說了一圈還是不想把案子交出去。胡貓兒笑,“那你說,這個案子他搶過去有什麼好處?”
李萬千道,“他剛進衙門就當了個副捕頭,當然是怕別人不服氣,所以就搶案子辦。”
彭定一邊整理卷宗和已經搜集的證據線索,聽著李萬千碎碎叨叨更覺得頭疼,隻道,“行了,就你想得多。那孫辰午是咱們大人親自去請來的,上個月剛剛抓了霍山十二個賊頭,會在乎這點功勞?”
李萬千冷哼一聲,抱著半塊碎瓦道,“那就是為了賞金。”
胡貓兒笑道,“兗州孫家你不知道?堂堂兗州孫家在乎咱衙門這點賞金?”
李萬千道,“話不是這麼說。錢這個東西從來都是越多越好,誰能跟錢有仇呢?就說兗州孫家再有錢,可是養著一大群人。那個孫辰午光師父就四個啊,你想想。就是有金山也不夠這麼敗的,所以他們也得考慮開源,節流。”
看李萬千一本正經的分析,胡貓兒也不忍打斷他,隻打著哈欠將收拾好的卷宗甩到他手裏,“行,東西給你,一會讓你去跟孫捕頭交接。到時候啊,你親自問問他。”
李萬千努努嘴,將卷宗隨手一扔,隨即道,“那還是算了。”再看一眼胡貓兒,轉而又問道,“哎,今天不是該你休息嗎?”
胡貓兒笑笑,“對啊,所以一會回家睡覺。不過說實話,在家休息也沒事做,不如來聽你說些廢話,還省了去茶館聽書的錢。”
胡貓兒這幾天在家裏反而睡不安穩,反正值班也沒什麼事,左不過是在班房睡一會兒。
臨到卯時,換班的人才到,胡貓兒便離開了。
晨風陣陣,街上幾乎沒什麼人。瑟瑟秋風忽地吹來兩片樹葉。
胡貓兒不禁打了個噴嚏。才低頭的功夫,忽然一柄斷刀擦著後背飛過去。一轉身卻見眼前站著個邋遢漢子,正是常常在劍鳴橋邊喝酒的那個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