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銅錢(1 / 2)

兗州衙門後的那條半邊街,街道的兩端各有一座石橋,一個叫‘琴息’,一個叫‘劍鳴’。從兗州衙門向東北方向一直走,穿過琴息橋就到了桂花巷。

巷內有一個小酒館,酒館內獨有一種花香清冽的桂花酒,酒館外的酒招下常年掛著一枚銅錢,上寫著‘莫家酒館’。

然而店家並不姓莫。

往來的客人經常會問,“你既然不姓莫,為何叫莫家酒館?”

那店家就會說,“是傳給我這釀桂花酒秘方的人姓莫,那姑娘雖然沒有要求,但我想著我這不過是經營一個小店,也不求揚名,用的又是人家的秘方,且她畢竟是要尋人,掛著她的本姓會好一些。”

“那懸這麼一枚銅錢是什麼意思?”

“這是那位莫姑娘讓懸的,隻說若要賣她的桂花酒,就要在招牌下懸一枚銅錢。”

客人若是願意聽,店家便會告訴客人一個故事。

說是有一個客棧因為得罪了一夥山賊被滅了門,隻留下一個小女孩。女孩被賊人追殺時,遇到一個少年用兩枚銅錢做暗器救了她。

少年愛喝酒,於是女孩親自釀了十三壺桂花酒,求著少年教她這一手以銅錢做暗器的功夫。酒喝完了,暗器的功夫也學成了。

女孩要向北去報仇,少年要向南去赴約。

江湖一別,生死未知。

分別之際兩人各拿了一枚銅錢,隻說,“莫問前程,莫問歸期,江湖有酒,便是相聚。”

後來女孩報了仇,便四處在江湖遊曆,每到一處便會找到酒家幫她釀上兩壺桂花酒,寄存在店鋪中。她也並不吝嗇秘方,隻是告訴酒家若要另外賣給別人,便要在招牌下懸掛一枚銅錢。

如今大概十年過去了,那女孩寄存的兩壺酒仍未被取走。兗州這‘莫家酒館’的酒窖內最下方,兩壺酒仍在酒架上放著。那落滿灰塵的酒封上,一張寫著‘邵未安’,一張寫著‘莫琉璃’。

金秋之夜,桂花已經隱隱飄香。

大牢那邊的火已經滅了,衙門班房內,孫辰午一眾人剛剛追著唐五娘幾人離去。

此時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忽得從房頂一躍而下。借著月光,可見竟是才從大牢逃出的梅不歸和花翎二人。

梅不歸才跳下來,便急慌慌地掰開阿四的手,見到手中的東西,大感失落,“怎麼就是個銅錢?還缺了一角,真就一文都不值。我還當是個什麼好東西呢。”說著隨手一扔。

銅錢落地,當的一聲滾到房中角落裏去了。

花翎怕被人發現,忙扯住他道,“你這人,人家的東西,你亂扔算什麼。”

“切!這人一看就是殺人無數,又不是什麼好人。”梅不歸不屑地一笑。

忽然二人聽見有人聲傳來,當即向上一躍,藏在房梁上。

就聽一眾捕快匆忙趕過來。

一個道,“原本還想給胡貓兒在旁邊盯著,誰知道那邊又著火。”

一個道,“哎呀,怎麼那麼亂,看來那人已經來過了,胡貓兒別真被人殺了!”

說話間一眾人在班房院落內外找著,待掀開被子,看到三枚短箭穿透的是兩個枕頭,這才大笑,“我就說胡貓兒這小子運氣好,沒那麼容易死。”

一個道,“不過說起來他人呢?別又跟著孫辰午去湊熱鬧了。”

一個道,“他那功夫,追都追不上,能湊個什麼熱鬧。”又在房中左右看看,絮絮叨叨,“就是班房搞得這麼亂,明天有得收拾了。這間屋子是住不了了,明天還得找的師傅來修牆,讓值班的都去隔壁擠擠睡吧。”

一眾捕快才出去。

房梁上,梅不歸笑眯眯地扯了扯花翎,“我們也追上去看看?”

花翎道,“我不去,旗主還等著我們呢。”

梅不歸笑道,“放心,旗主可從來也不會等誰。他那人整天這也忙、那也忙,什麼都得安排得妥妥當當,真要是著急的任務,早就讓人抓我們回去了。而且咱們不過是去看個熱鬧,怕什麼?”說著還沒等花翎反應,便拉著花翎尋著痕跡追去。

城外二十裏。

唐五娘和那劉武思挾持白筱筱竄入一片樹林中。

白筱筱道,“你們這樣可不行。你們輕功太差,一路也不小心,路上都留有痕跡,他們早晚會追上你們。還不如慢一點,把痕跡抹平了,再找個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