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傑耶娃走進急救室,謝爾蓋躺在床上,腳上仍穿著冰鞋,看上去像睡著了一樣。他的手冰涼,但肩膀和胸部卻仍是溫暖的,戈爾傑耶娃脫掉他的冰鞋,他的腳涼極了,戈爾傑耶娃便抱在懷中使勁兒地揉搓著,卻怎麼也搓不熱。
戈爾傑耶娃回到了莫斯科。葬禮過後幾個星期裏戈爾傑耶娃感到漸漸地迷失了自己,好象生活都失去的意義。
戈爾傑耶娃意識到隻有工作可以醫治自己心靈的傷痛,她決定重新開始訓練。回到冰場上讓她感覺好像又與謝爾蓋在一起了,他們一起在冰上共舞的情景又出現在了戈爾傑耶娃眼前,是那樣令她陶醉。
冰上舞蹈界的同行準備在1996年2月為謝爾蓋舉行一次紀念演出,他們邀請戈爾傑耶娃也參加表演。
對戈爾傑耶娃來說重新再找一位合作的舞伴是不太可能的,因為謝爾蓋是她唯一的舞伴,過去是,將來也不會改變。於是她決定改滑單人舞。
演出那天臨上場前,她回想著以前出場前,她總會和謝爾蓋互相親吻一下,而現在戈爾傑耶娃隻能獨自站在冰場上,不禁感到懼怕。音樂響起,她滑到冰場中央,心裏想著最後一次訓練時瑪莉娜對她說的話:“信任謝爾蓋吧,他會幫助你的。”
燈光亮了起來,她開始滑動,觀眾們為她歡呼著。她想停下來感謝人們從世界各地聚到這裏來紀念謝爾蓋,但她的雙腿卻在不停地滑動,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否則她就會失去這種神奇的魔力。於是她任憑自己的雙腿自由地滑動著,戈爾傑耶娃接受著謝爾蓋給予她的力量,他們仍然像以前那樣的默契。此時戈爾傑耶娃的頭腦已成一片空白,所有的往事都在她的心中電影般地回放。
冰舞結束,人們都站起身來為戈爾傑耶娃鼓掌。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接過麥克風對觀眾說:“我很高興這一晚終於來臨了,我的悲傷在今晚畫上了一個句號。但我想讓你們知道,今晚我並不是獨自一人表演,還有謝爾蓋與我共舞,所以我才會表現得如此出色。”
冥冥之中謝爾蓋讓她重新獲得了生活的勇氣。
互換角色
一個美滿的家庭,有如沙漠中的甘泉,湧出寧謐和安慰,使人洗心滌慮,怡情悅性。
——蘭尼
德裏克站在衛生間門口,望著妻子菲爾娜迅速而又整齊地收撿著行裝。想到她要出差,德裏克感到挺有意思。妻子踮著腳吻了吻他的臉頰。看到她臉上淡淡的紅暈,他知道妻子很興奮。 她要開始新的工作,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家。德裏克感到很緊張、很陌生,甚至感到像是被她遺忘了似的。“高興點,”妻子對他說,“隻有兩個星期,我就回來了。”可他覺得將要麵臨的這兩個星期,像一輩子那麼漫長。
“牙刷帶了嗎?”他問妻子,口氣中盡量揉進一絲輕鬆。
“帶了,親愛的。”
“你看上去真漂亮。”他對妻子說。現在的菲爾娜確實很漂亮,灰色套裝,灰色皮鞋,頭發盤起梳成一個光滑的發髻,顯得很端莊。德裏克感到妻子像個陌生人。一向是妻子守在家裏,為自己整理行裝,對諸如住旅館、買車票等事嘮叨個沒完。自己出差時,心裏總是踏實的:因為有妻子在家裏,等著他回來。
德裏克了解自己的妻子——她毫不費勁就能把家收拾得整齊、舒適。回到家總有可口的飯菜等著。可眼前這個菲爾娜,太陌生了。妻子開了門,探出頭去,不耐煩地張望,等著出租車。 車來了,妻子向他揮手道別。盡管德裏克還在作最後交代,什麼找旅館、訂房間啦、有空要打電話回來啦等等,妻子卻並不在意。對此,德裏克幾乎有些吃驚。
“真有意思,我從來沒想過我不在家她是什麼心情。”德裏克自言自語著。他想到的隻是自己要去哪兒,要辦什麼事兒,有時他也渴望呆在家裏,可他總能調節自己的心情。那來來去去的差使,對他來說,完全是日常慣例,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屋子顯得空蕩蕩的。德裏克打開電視機,正在上演高爾夫球賽。德裏克隨即又把電視關了。走進廚房——妻子不在那兒,這對他幾乎是個打擊。樓上還可聞到菲爾娜的香水味,好像她還在家裏。“見鬼!我兩周的假期剛開始,她就出差去了。”該怎麼辦呢?這一天剛到傍晚,德裏克就開始想她了。他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他多希望妻子能呆在家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