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銑沉默片刻,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為父原本也隻是個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這一生能娶你娘為妻,得此兒女,此生幸甚,餘生隻盼你們姐弟平安喜樂。經此一事為父也想通了,你說得對,在波雲詭譎的京中,想要站得穩還是得靠自己,日後你想幹什麼就大膽去做,無需顧忌到為父,三年前陛下封你為世子,原本你也是有官銜在身,隻不過當初為父為了不讓你陷入爭權奪利的漩渦中,給拒絕了,如今你既然決定入世,待來日進宮,為父再跟陛下提一提。”

祁裕聽完,撩袍跪下,對祁銑重重叩了三個響頭,麵上充滿堅毅之色,鄭重說道:“父親放心,兒子雖知此路必定艱險重重,但是兒子必定會保留一顆赤子之心,絕不會辱沒我候府門楣,還請父親安心。”

祁銑起身將祁裕扶起,雙手拍了拍他肩膀,心中覺得很欣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兒子的臂膀已經長得這麼厚重,如今能夠獨當一麵了。

刑部尚書孟良的祖上原本也是四大功勳家族之一,他家祖上是武將出身,在大梁開國之初也是戰功赫赫。

隻是一直到孟良這一代他家都無人從軍,基本都是文臣居多,如今他的兒子孟天澤倒是出身軍中,他從小到大便對鎮國將軍祁銑崇拜不已,立誌要像他一樣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

一開始孟天澤要投身軍中,孟家老太太是一萬個不放心,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子,軍中生活艱苦不說,以後要是上了戰場,刀劍無眼,萬一有個好歹,她一把年紀怎麼受得了。

孟良此人雖然公正嚴明,但是卻不是那種迂腐之人,盡管對兒子要求嚴格卻不強勢,自認為隻要他不怕吃苦,年紀輕輕去軍中曆練一番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家祖上就是武將出身,如今兒子有這方麵的興趣,他反倒比較欣慰,倘若以後兒子真的能建功立業,倒是沒有辱沒先人。

孟良的發妻是鄒氏,說起鄒氏她倒是和鎮南候祁銑有些淵源。

鄒氏的兄長原本是祁銑軍中的一個先鋒,後來在一次戰鬥中因為護衛祁銑被敵人所傷,由於傷勢嚴重,最後不治身亡。

祁銑念及她兄長去世後,她一人孤苦無依,於是收她為義妹,後來她嫁給孟良,在魏氏去世後,祁銑又是經常在外征戰,她也是經常過府去看望祁紓姐弟倆。

孟天澤如今在禁軍青龍營中任職中郎將,當今聖上自三年前便將八萬禁軍分營而治,分成四個營,分別是青龍營,白虎營,朱雀營,玄武營,每營兩萬人。

原本禁軍是以守衛皇城為主要要務,隻是皇帝當初說朝中短武將,禁軍中不乏很多好苗子,隻是缺少訓練,不能堪當大用,而且現在又是處在太平時期,宮中有禦林軍和虎賁衛,宮外有巡防營和五城兵馬司,護衛是綽綽有餘,所以禁軍與其在宮中待命還不如將其分派出去,這樣也能充分發揮他們的作用。

隻是皇帝也不是將他們分派出去就不管了,四營也是輪流回宮當值,這樣一來不至於出現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