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樓裏,樓上一個雅間裏,隔著鏤花門隱約看著裏麵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妙齡女子,從外麵能聽到裏麵傳出來的婉轉絲竹之音,其間還夾雜著男女調笑的歡聲笑語。
趙西風在門外站立了片刻,忽然抬起腳,“砰”的一聲,一腳將門踹開了,中間坐著的兩個樂妓驚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連連抱著手中的琵琶退到一邊,驚恐地看著來人,榻上的人聽見開門聲隻覺得好事被人攪擾了,頓時不悅,破口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沒看到老子在幹正事,越發沒有規矩了。”
待榻上的男子從那女子身上起來,往門口看去,見到來人,剛上來的火氣即刻便像放了氣的氣球似的消下去了不少,忙起身將身上的衣服掩好,甩甩手,讓那幾個女子都退了出去。
隻見崔鵬麵色泛紅,雙眼迷離,身上衣衫不整,他麵前的酒案上杯盤狼藉,地上還淩亂地倒著幾個空酒瓶子,想必是喝了不少。
趙西風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若不是因為崔鵬是丞相家的二公子,殿下是決計不會重用這樣的人,除了吃喝玩樂簡直一無是處。
“崔二公子倒是好雅興,都已經火燒眉毛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這溫柔鄉裏醉生夢死。”
崔鵬從榻上站起來,伸手又去拿桌案上的酒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無所謂道:“本公子不過就是一無足輕重之人,哪裏比得上趙侍衛深得殿下的信任,是殿下麵前的大紅人,我除了在這煙花之地尋花問柳還能幹什麼。”
自己無能,牢騷倒是不少,趙西風懶得聽他在這裏說些酸言酸語,沉聲道:“三年前二公子為了配合大公子的計劃,將京中藥鋪治療外傷所用的藥材大批收購,當初殿下為了穩妥起見,讓人以後輕易尋不到把柄,曾經吩咐將囤積的藥材直接拉去郊外焚燒,可是二公子為了貪圖這些蠅頭小利,居然瞞著殿下,暗地裏又將這批藥材出售出去了。”
趙西風說完一頓,麵上一副鄙夷之色,又接著道:“如今京中有人正在調查當年囤積藥材之人,二公子如若不盡早將自己的屁股擦幹淨,倘若被人查出來了,到時候不是靠給太後送幾個新奇玩意兒就能蒙混過關,陵王殿下甫回京,他對於當年一戰一直耿耿於懷,極其重視,若是知道了二公子的所作所為,你說他會怎麼做?”
崔鵬隻覺一陣寒意直衝脊背,雙手緊張得早已交握在一起,立馬站起身跑過來,微微躬著身子,一副討好模樣,十分狗腿地說道:“趙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是吃酒吃糊塗了,才一時口不擇言,您路子多人脈廣,既然已經能提前洞悉有人在調查當年之事,還望您好人做到底,幫小的指條明路,我若是知道是何人在查也能好提前去對付不是。”
崔鵬拿起桌上的茶盞給趙西風斟了一杯茶,雙手恭敬地遞過去,趙西風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才道:“我們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多,隻是殿下深謀遠慮,近日結合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從一些細枝末節中推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