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楊昭的疑慮,石青衫這才緩緩道:“墨天耀手握重權,我們隻剩下名正言順繼位這一條路可走了,若此刻拿到傳位詔書,墨天耀他也不敢冒這個大不韙來篡位的!”
世間梟雄也是要得民心才行的,墨天耀之所以拖了這麼久,不也是想得到皇上那份親筆寫就的傳位詔書,才好服眾嗎?
有不服他墨天耀,可殺一,殺十,殺千,可他能殺掉玄輕上下的百姓嗎?
到時候,他這個皇帝是要去給誰當?
楊昭的肩膀都垮下來了,有些喪氣道:“父皇的寢殿,母後每天都在一旁盯著,哪怕是我們去了,要麼就在殿外跪拜,就算進去了,母後也在旁邊,根本沒機會跟父皇說上一句話。”
石青衫左思右想,望著他們,“自從不老山回來,我這個義女還從來沒有去拜見過皇上,若我去了,皇後總不會攔著我吧?”
楊昭露出幾分難色,“她倒是不可能攔著不讓進,隻是,我們完全無法得到一個和父皇單獨相處的機會,再加上父皇時常昏迷,這個詔書恐怕是困難。”
皇上昏迷時,怎麼能寫得出字呢?
可皇上清醒時,也不可能順從著皇後和墨天耀的意思,寫什麼詔書吧。
所以,皇後就每天在皇上身邊,念叨著四皇子楊逸的好,該繼位了如何如何。
“隻要我能進去,見到皇上就行,其他的,我會見機行事。”
石青衫篤定地說著,她看向玉歌,“到時候,玉歌扮成我的婢女,隻要皇後讓我進去,我就有辦法和皇上說上話。”
看著石青衫這副自信的模樣,楊昭總是不敢相信。
石青衫什麼時候,主動出擊過啊?
而楊擇深深望著石青衫,卻從她那雙流過淚水的清眸中,看到了仇恨的火焰在簇簇燃燒著。
石青衫大概是被唐念白這事兒刺激著了,剛才那一場無聲的慟哭,是在為酒老太爺悲傷,也是在為她心中死去的那個善良的唐念白而悼念。
同樣,也是在與善良的自己告別。
楊擇足夠了解,他的小姑娘浴火重生了!
他心中五味雜陳,他的小姑娘被逼著成長,在按照他的方式成長著,更加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和他睥睨天下……
可小姑娘很不開心,他這心裏,怎麼那麼不痛快呢?
……
唐念白這一出,弄得石青衫實在心涼。
不光是心涼,而是心硬了許多。
她是想明白很多事情,如果她坐以待斃,隻會任人宰割,如楊擇所說的那樣,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
若她想保護身邊的人,必須奮起反抗。
已經做了決定,石青衫便要開始實施。
這天一大早,石青衫讓溫茶準備了一身得體的衣裳,頭發都梳得一根不亂。
溫茶瞧見了,不禁感歎道:“小姐,你比公主還公主啊!”
這樣端莊大方的模樣,她就是要讓皇後在她身上挑不出毛病來。
玉歌也化好了妝,走進來時,溫茶又驚了,“玉姑娘,你你你……這都是怎麼畫的,完全是兩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