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回到母親的東院,臉色緋紅,母親魏氏一見自己女兒那滿臉春色,趕緊遣散了周圍的丫頭婆子,一臉寵溺的望著自家的掌上明珠:“霜兒,母親聽說薑文與那丫頭退了婚,你可算是得償所願了,也不枉我們謀劃這麼久。”
魏氏這一問如當頭棒喝將沉迷美夢的邢霜驚醒:“母親,快去,快,不能答應薑文的提親。”
饒是精明如魏氏,此刻也被女兒的狀況弄得摸不著頭腦:“霜兒,你什麼意思,為娘不明白。”
邢霜急得額頭冒汗,帶上了哭腔:“娘,您別問了,您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稍後您自會知道原因。”
見自家頗有城府的女兒這般焦急,魏氏也來不及多想,轉身就朝著前院去了。
邢霜無比懊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希望佛祖垂憐。
佛祖有沒有聽見邢霜的祈禱無人知道,但是,想必邢澤依是聽見了。
不,應該說她看見了,剛剛邢霜那一臉思春的蠢樣可沒逃過邢澤依的火眼金睛,準確的說,是邢霜離開時撞到了邢澤依都沒在意,大概是她穿得太過樸素,邢霜把她當做普通的丫鬟嗬斥了一句就離開了。
薑文正準備開口提親,被一道痞氣的女聲打斷。
“喲,這就是老子的前未婚夫?嘖嘖,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三人循聲望去,剛剛才被下人扶起來的屏風處站著一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丫鬟?
說是丫鬟,偏偏披了件披風,說是府中的小姐,那披風被洗的泛白,還有兩塊巴掌大的補丁,披風下的襦裙舊得起了毛刺。
或許是這身打扮過於清奇,惹得上首的司馬諺都忍不住打量了幾眼。
邢澤依餘光瞥見那抹月白身影,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一股刻入骨血的仇恨差點將自己吞噬殆盡,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她是久經沙場的白擇一,所以,她不能輸,暗暗壓下心中的仇恨,畢竟來日方長。
司馬諺感受到邢澤依身上傳來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這股氣息仿佛是奔著自己來的,等他再將視線落到那穿著落魄的女子身上,隻見對方一直注視著薑文,並沒有望向自己,難道剛剛的一切隻是他的錯覺?
邢遇被這個冒出來的醜丫頭驚得目瞪口呆,見到邢澤依的時候當真是沒認出來這是他的女兒,這穿著破爛,滿口髒話的痞子是他邢遇的女兒?老天爺還不如一個響雷劈死他算了!
邢澤依見薑文望著自己的眼神仿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於是自顧自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邢遇的下首處,盤著腿坐在紅木椅上,對著斜前方的薑文繼續說道:“你就是薑文?聽說你來退婚?”
邢遇終於回過神來,一巴掌拍在左手邊的茶幾上,手掌瞬間就麻了,暗道一聲“疼煞我也!”,隨即指著邢澤依大罵一聲:“放肆,你怎可如此無禮!”
邢澤依朝著左側邢遇的位置瞥了一眼:“我放肆?郡守大人,你看我這身衣服,再看我身上這幾兩肉,是像放肆的人嗎?”
邢遇一張老臉紅了白,白了黑,這後宅之事今日被太子殿下撞個正著,偏偏這太子仍舊一副溫潤模樣,都說伴君如伴虎,更何況這位太子殿下可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這魏氏害煞我也!
說巧不巧,可巧這魏氏就來了,朝著太子行禮之後,就裝出一副失望透頂的語氣對著邢澤依瘋狂輸出:“澤依,平日裏你怎麼折騰,母親都依著你,今日你父親宴請貴客,你就不要再鬧了!”
說完又轉身朝著上首微微俯身賠禮,語氣無奈:“太子恕罪,小女頑劣,驚擾了殿下。”
司馬諺神色淡淡,對這種臣子後宅之事似乎並無興趣。
邢遇也看出了司馬諺的無奈,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想必累了,不如屈尊在府中安置一晚?”
司馬諺頷首,徑直跟著管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