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門外,邢澤依就聽見房中壓抑的怒罵聲。
楊不凡躺在榻上,麵色猙獰:“那賤蹄子下手太狠了,今日之恥,我楊不凡定要十倍還之!”
“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出了這口氣,這些年你為了我付出這麼多,我不會辜負你的!”祖母正蹲著身子趴在楊不凡胸口喃喃細語。
這一幕,直叫邢澤依辣眼睛。
接著又聽到楊不凡咬牙切齒的說道:“那賤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就如厲鬼附身。”
“什麼?有那麼邪乎?”
邢澤依看見祖母驚得起身,不由得暗哂:這回算是猜對了,她可不就是厲鬼附身嗎?
伴著“啊”的一聲痛呼,邢澤依透過門縫定睛一瞧,竟是祖母不小心壓到了楊不凡受傷的那條腿:“你沒事吧?”
當即就聽到楊不凡極不耐煩的吼道:“你試試被人打斷腿,看有沒有事!”
祖母見他痛得眼淚直流,急忙賠罪:“你別生氣,等貴人一走,我就為你討回公道,讓那個小賤人磕頭賠罪。”
楊不凡冷哼一聲:“希望你說到做到,好了,你也別在我這裏待著了,省得叫人看了閑話。”
最後祖母依依不舍的離去。
吱,推門聲響起,楊不凡不耐煩的埋怨:“不是讓回.....”。 似乎是察覺出氣息不同,楊不凡抬頭一看,瞳孔本能的一震,臉上掛著來不及轉換的僵硬笑容:“大......大小姐怎麼來了!”
邢澤依將椅子拉到不遠處坐下,兩條腿交錯耷拉在茶幾上,四周打量,嘖嘖出聲:“楊大夫確實挺受寵,瞧瞧這屋裏的擺設,比我這正兒八經的嫡小姐可氣派多了!”
楊帆連連賠笑:“大小姐說笑了,您是府中的主人,這都是您的,您若是看得上,盡管搬了去!”
邢澤依眼神微眯,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不必了,本小姐嫌髒!”
楊不凡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狠辣:“是是是,那大小姐今日前來是?”
邢澤依絲毫不在乎對方的恨意,看了看窗外的日光已經染上紅暈:“楊大夫你瞧,馬上就到申時了,若是你有半句謊話,那麼申時一過,今日府中暫住的貴人就會知道祖母與楊大夫的風流韻事。”
楊不凡冷笑一聲:“府中知道此事的不在少數,你威脅不了我!你別忘了,邢家若是垮了,你身為邢家的嫡長女也跟著完蛋!”
邢澤依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木簪,看得楊不凡一陣哆嗦,隻聽得邢澤依說道:“楊大夫高估了本姑娘對邢家的感情,也低估了我邢澤依的能力!區區邢家,可沒法兒讓本姑娘玩完兒!”
楊不凡見到這樣的邢澤依,內心一震,大腦一瞬間空白,不知何時,邢府中最沒有存在感的邢澤依竟然有這樣的氣勢!
簡直笑話,跟她邢澤依比狠?她可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白擇一,更是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見對方神情渙散,邢澤依收回釋放的威壓,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語氣:“楊大夫與邢老夫人是什麼時候相識的?”
楊不凡再也不敢隱瞞:“劉玉梅與我是青梅竹馬,我們一直生活在明水鎮,後來老郡守邢環為了履行老一輩定下的婚約來明水鎮求娶未婚妻唐詩,玉梅與唐詩本就是閨中密友,所以我們早就知道唐詩有個當大官的未婚夫。”
邢澤依開口了:“邢環從未見過唐詩?”
楊帆扯了扯嘴角:“是,所以我們將計就計,讓玉梅頂替唐詩嫁入邢家。”
楊不凡一直戰戰兢兢地盯著邢澤依,下意識的動了動左腿,隻見邢澤依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勢,眼眸低垂,手中把玩著那熟悉的木簪,邢澤依一個眼神過來,嚇得他心中一顫。
邢澤依神色冰冷的嗤笑一聲:“唐詩一家人是不是被你們殺了?”
楊帆被這冰冷的聲音嚇得直哆嗦:“沒,沒有,唐詩父親早就死了,隻與多病的母親相依為命,我略懂醫理,那兩日隻是將她們二人迷暈關到了後山的山洞之中,想著等玉梅跟著郡守離開後,我再放了她們!可是等我再去的時候,山洞中的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你就不怕她們大鬧,甚至報官壞了你們的事兒?我想想,既然你沒準備殺她們,不,應該是沒膽量殺人,你說你略懂醫理,你是準備事情成功之後,再回到山洞用毒藥將她們毒傻吧?”
楊不凡臉色發白,這邢澤依絕對被厲鬼附身了,否則怎麼變得這麼恐怖?
問道此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不過是一場騙財騙人的陰謀罷了!
後來的事不用都知道,她親愛的祖母好不容易熬死了老郡守,迫不及待的就將自己的老情人楊不凡帶入府中。
知道內情可就好辦多了,此事不急,接下來還有大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