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澤依帶著綠娥去玉顏閣換了身行頭,離開玉顏閣的時候已經改頭換麵。
此時的他一襲男裝,那張臉可以說是毫無存在感。
綠娥扮做小廝模樣,主仆二人還沒走到城門口,就看見幾名熟悉的官員行色匆匆的往宮裏趕,耳邊傳來幾人的對話聲:
“快走。”
“哎,隻怕宮中要亂了!”
“小心隔牆有耳,太後突然病重,背後.......,我等為了頭上的腦袋,還是小心些。”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入邢澤依耳中,太後隻怕不好了,否則這些大臣也不會諱莫如深,不知道和尚可知道這個消息?他那般神通廣大,應該會知道吧?
出了城,邢澤依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抬頭望天,心中歎息:栽就栽了吧。
然後又在心中唾棄自己,又是被美色耽誤的一天。
綠娥見她作勢要回城的樣子,就知道要出變故,驚愕喊道:“少爺,你要去哪裏?”
邢澤依留下一句“你先回玉顏閣落腳!”,轉身就往城裏跑。
雍國皇宮。
邢澤依躲在西和宮靠宮牆那側的房梁上,從縫隙中望去,司馬巡帶著皇後以及宮中一眾妃嬪跪在皇太後的西和宮外,黑壓壓一片。司馬巡的神色悲痛,隻是那雙眼閃過一絲暗光。
邢澤依暗地裏冷嗤一聲,果然是豬狗不如的畜生,皇太後還沒去世就開始打歪主意呢!
悄悄地撬開窗戶,屏住呼吸,閃身進了內室,趁著皇太後身邊伺候的嬤嬤和宮女們不注意,幾個空翻,最後滑到昏迷的皇太後的床下。
不一會兒,頭頂就傳來了那位嬤嬤的哽咽聲:“太後,您別急,七殿下一定會到的。”
太後沒有出聲,但是能聽出來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因為呼吸聲越來越弱。
隨後,邢澤依便聽見開門聲,隨之而來的急促的腳步聲,輕輕扒開床幔,從縫隙中看見一抹灰色衣擺,她心中鬆了一口氣,幸虧到了,接著一愣神,她為何這般反應?那人可是雍國皇室之人啊!
司馬氏是她的仇人,可是她的心就是不自覺的動搖了,那日羅加山上落荒而逃,就是因為她察覺出了摩玄對她的影響力,可是如今她又因為擔心摩玄來到了此地,思緒越發的亂了。
她今日的表現,與曾經對待司馬諺的態度不一樣;司馬諺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走進了她心裏,所以她努力的守護住那份“溫暖”;可是如今,摩玄的身影時不時出現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此刻,摩玄走到床邊扶起床榻上的老人,雙手結印,將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老人體內,然後扶著老人輕輕躺下,片刻後,老人悠悠轉醒,眼中閃過喜色:“珩兒回來了?”
摩玄望著疼愛自己如命的母後,說話聲帶著一絲邢澤依從未見過的沉痛:“母後,您已經毒入肺腑,您最終還是選了這條路!”
床下的邢澤依聽到“服毒”二字,心中掀起駭浪,莫非還有什麼什麼秘辛?屏住呼吸,繼續聽那母子二人之間的對話。
皇太後虛弱地聲音傳來:“珩兒,不要難過,我活夠了,你出生時天生異象,金光乍現,蓮花盛開,母後又喜又怕,母後在想,你父皇若還活著,還能護住你,我一介女流,如何在這深宮之中護住你的命?”
“那日,我出門片刻,回來時就見你兄長站在你躺著的小床旁邊望著你,那眼神我太熟悉了,我知道,我隻怕護不住你了。”
“那人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何嚐不了解他?可是我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你兩歲時差點被所謂的敵國奸細溺死湖中,所以後來你的身子骨弱,三天兩頭的生病,我知道,他等不及了,後來你的聰慧讓他越來越忌憚,我以為我們的母子緣分持續不了多久了!”
“咳咳咳....咳咳,可是上天有眼呐,三歲那年,梵音寺的摩羯方丈來到宮中,將你帶去邙山修行,雖然我不知摩玄方丈因何來,但我知道,他護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