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玄靜靜地聽著母後回憶。
原來,這就是聖人與太後母子不和的根源,前世她就知道,皇太後閉門不出,也不與聖人見麵。
而今年,摩玄下山給太後慶祝了生辰。
腦中靈光一閃,她瞪大了眼睛,莫非摩玄一直不下山就是因為知道會有這一日?不對啊,如果摩玄知道,為何偏偏是今年呢!
司馬巡連親兄弟都不放過,司馬諺還真不愧是他的兒子,邢澤依心中劃過一絲刺痛,不知是為了前世的愚蠢,還是為了摩玄。
皇後太後費力地從枕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玄鐵令牌遞給兒子。
玄鐵令牌輪廓已經有些磨損,呈圓形,如一般玉佩大小,一麵刻有“顯慶”二字,一麵鑲刻著玉麒麟,摩玄神色很平靜:“這是司馬巡一直想要的麒麟令!”
麒麟令,司馬氏祖先顯慶帝司馬淩風傳下來的令牌,此令牌其實代表著一支神秘勢力,“麒麟令下三千士,九州坍圮蒼龍生”,這話說的就是這支可怕的力量能夠改天換地,扶持新主。
隻是不知道這三千士到底在何處?又是何人?邢澤依腦中嗡嗡作響,這摩玄到底是什麼命格,其他人世世代代尋求不得的東西,怎麼就自己跑到他手上去了?
太後精神已經有一些恍惚:“是啊,這就是天下人求而不得的麒麟令,珩兒,你雖然入了佛門,但是身上留著雍國皇室的血液,他不會放過你的,但是我知道你已經有自保的能力,我終於可以將麒麟令交給你,這是命哪,你生在皇室,注定無法避世山海,可惜啊,母後此生確是看不見我兒娶妻生子了!”
摩玄握著母後的手:“母後,兒臣今日也將您心心念念地兒媳婦兒帶來了!”
太後渾濁的眼神溢出一抹滿含期待的喜色。
摩玄敲了敲床沿:“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你出來吧!”
邢澤依懵了,然後尷尬得腳趾扣地,快速地鑽出來站在皇太後跟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摩玄衣袖一揮,邢澤依臉上的人皮麵具應風而落。
皇太後臉上閃過滿意神色,然後神色開始恍惚。
摩玄望著兩鬢斑白的太後,跪在床前,雙手合十:“兒臣恭送母後榮登極樂!”
太後臉上帶著欣慰,安詳地閉上了雙眼,她這一生圓滿了啊!
就在這時,門外的司馬巡破門而進,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後和跪在一旁的親弟弟,瘋狂大笑,笑聲漸止,語氣嘲諷:“母後當真是偏心至極啊,七弟,你我一母同胞,母後時刻防著朕,朕也是她的兒子,她竟忍心十幾年避而不見,卻年年派朕的兒子去邙山問候你的境況,七弟,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諷刺?”
摩玄對此充耳不聞,緩緩起身,拿著旁邊的錦被為母後蓋上,然後抱著母後的屍身轉身就走:“還不跟上,準備留下過夜?”
邢澤依急忙跟上。
司馬巡看著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司馬珩,大喝一聲:“司馬珩,你敢!”
回答他的是摩玄穩步離去的背影,司馬巡目眥欲裂,高呼一聲:“來人,活捉司馬珩,留下太後。”
宮中禁軍拿著武器麵麵相覷,不敢上前半步,這不僅是七王爺,更是佛子啊,若是傷了佛子,上天大怒,降下災難,那雍國可就完了啊!
司馬巡見到禁軍不聽自己號令,不敢近身司馬珩半步,氣得吐血。
摩玄腳步一頓,終於開了尊口,說出的話狂傲至極:“司馬巡,要想坐穩你的皇位,就少折騰,否則,本座不介意廢了你!”
司馬巡被這氣勢一震,心中忍不住發怵,氣得渾身戰栗,隻能眼睜睜看著司馬珩離去,跪在地上的皇子、妃嬪噤若寒蟬,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