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般望著本座?”
邢澤依聽出對方語氣中的調侃,挪開視線,嗬,長得好看了不起啊,她也不差好吧?終究是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世人都說梵音寺的佛子悲天憫人,慈悲天下,你身為佛子,這片大陸上的沙門以你為尊,可是,我感覺你,你似乎淡然,對,就是淡然,仿佛生離死別,都入不了你心,我能明顯感受到太後離開時的那一刻你是痛苦的,可是此時此刻,你的心很平靜。”
“你看出來了?我沒有心的,或者說,我的心不會跳動!”
摩玄說這話時,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母後,您看,這樣的妙人兒做您的兒媳,您一定會滿意吧?我曾想將她帶給您看看,如今,她以這樣的方式與您見麵,兒子便不準備放開她了。
邢澤依以為摩玄在作弄她,因為人怎麼會沒有心跳,難道他不是人?所以邢澤依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問你正經事,你幹嘛這般作弄我!”
摩玄笑出了聲:“我也是正經的回答你,你不相信而已。”
他第一次對人說自己的秘密,竟然當他說笑話,好吧,他承認,他確實不是人。
“佛門有句話說,佛法無邊,可度眾生,眾生皆苦,你為何不渡?”
邢澤依深知以摩玄的實力,就算統一整片大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他很“靜”。
“眾生太苦,唯有自渡,你呢,為何背上那麼沉重的枷鎖?”
這話如一根刺,刺進邢澤依的心底,一陣瑟縮:“你說什麼呢?”
“白擇一,白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白家的遭遇自有因果,不是你的錯。”
邢澤依眼中的火光突然炸成了碎片,然後變成了點點星光:“不是嗎?”
不知何時,摩玄已經走到她麵前:“當然,白家覆滅,是司馬氏幾代人的籌謀,隻要白家守護雍國百姓之心不變,那麼白家的覆滅就不可避免。”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不必為過去懺悔,也不要為未來擔憂,既然你想護住白家一直守護的雍國百姓,我幫你。”
邢澤依抬頭,撞進那片星光裏,那雙睥睨天下的眼睛星光熠熠,邢澤依不傻,她知道摩玄的意思,她是白擇一啊,畏畏縮縮從來都不是她的性格,於是她默默點了點頭,細碎的火光已經掩蓋不了她臉上的紅暈:“可是,我會拖累你!”
摩玄將小丫頭擁入懷中:“榮幸之至,卿卿,這天下在我眼中不過爾爾,唯你一人入我心,你渡天下人,我渡你!”
邢澤依趴在摩玄懷中嗤笑出聲:“你不是和尚嗎?怎麼這情話說來就來,也不知哪裏學的!”
“因為是你,這些話由心而發,哪裏還需要學?”,摩玄語氣極為認真,隻是臉上的戲謔藏不住。
活了兩世的邢澤依終於見到了比她還不要臉的人,不是人,是佛,軍營裏混大的白小將軍難得麵紅耳燥:“閉嘴,不準說話!”
回答她的是頭上傳來的輕笑聲,聽著摩玄胸腔處心跳聲,邢澤依腹誹,哼,還騙她說沒有心跳聲,那她聽見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