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的肉啊!”教授凝視了一會兒那截烤肉後大叫道,“這是人的左臂!”
貝娣的臉色霎時蒼白無比,她又想起了落基山上晶瑩的雪,又想起了男友卡洛痛苦的微笑和血淋淋的臂膀。她似乎看見了卡洛在鋒銳的岩石上自戕的慘烈場麵,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貝娣把卡洛送給她的那枚訂婚的藍寶石戒指緊緊地捂在胸口,然後失聲痛哭起來……
有些謊言,隻在愛到最深的時候才說,愛因此得到升華;有些愛,值得用生命去保護和維係,生命因此而燦爛。
三十年後之吻
愛情是我們心中一種無限的情感和外界一種有形的美好理想的結合。
——巴爾紮克
查克的童年是在加利福尼亞州南部的一個小鎮上度過的。小學四年級時,一個天使般的女孩尼娜插班到他所在的班級。他們每天一起上學、回家,那時查克是個調皮蛋,可和尼娜在一塊時,他卻很靦腆。
在他們讀六年級時的情人節那天,查克和小夥伴們互送卡片,但不知為什麼沒有給尼娜準備。回家路上,尼娜變得很沉默,快要分手時,她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粉紅色信封,塞到查克的手裏,然後穿過了馬路。
查克迫不及待地跑回臥室,用小刀仔細地劃開信封。這是一張手工做的卡片,封麵上畫著一隻可愛的小熊,頭頂上有閃亮的星星,四周還圍繞著許多紅心。打開卡片,裏麵是用淡藍色膠水粘滿了五彩的熒光屑而拚出的“我愛你”,查克端詳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把它藏進抽屜。
可就在那天晚上,哥哥邁克發現了這張卡片。他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欣喜若狂,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全家。查克和尼娜陷入一種非常難堪的境地,他們開始各自走在馬路兩側。
一周後,查克的父親因為工作調動,一家人不得不舉家遷到阿拉斯加。在全班為查克舉行的送別晚會上,整晚查克都死死地盯著尼娜,她也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在回家的車上,尼娜又坐在了查克的身旁,一路上緊緊握住他的手。下車後,走到他家樓下,尼娜轉過身來,淚水流到了嘴角。看著她悲傷的眼神兒,查克極力控製住內心的痛苦,“尼娜,”他握住尼娜冰冷的小手說道,“保重!”
尼娜踮起腳在查克的麵頰上深深一吻,然後抹著眼淚穿過了馬路。就這樣,查克和尼娜分開了,一別30年,她嬌小的身影卻一直徘徊在查克的腦海中。2005年的情人節,查克因為出差乘坐飛機,望著窗外的浮雲,一個念頭從雲層裏跳了出來:“我是不是應該去找尼娜呢?”查克知道這不是一時的衝動,他下定決心,不管命運的翅膀把她帶到哪,他都要找到尼娜。
查克打電話給當年的小學同學,結果一無所獲。後來,他的律師告訴他,可以向“尋尋覓覓”公司尋求幫助。打去電話後不到一個小時,查克就收到了尼娜的地址和電話。令他驚奇的是,尼娜竟然也來到了阿拉斯加,還和他在同一座城市。
真的要去見她嗎,查克輕輕地問自己,深藏在他心底的神聖記憶,會不會因為現實而失望?但如果就此打住,那他餘下的生命就會像徘徊在懸崖邊上,永遠不安心。
查克沒有給尼娜打電話,隻有付諸於文字,他才能透徹地表達而不至慌亂。
“親愛的尼娜,”查克終於提起了筆,“希望你還沒有把我忘記……”用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寫完了信,交給了快遞公司。
第二天晚上,電話鈴驟然響起。
“我當然記得。”
是尼娜的聲音,即使變化再大,查克也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尼娜?!”
“你有一條雪白的杜斯狗,很高很大,可我一點兒也不怕它。”
“是的。”
“你每天都穿著那件灰色的克蘭特夾克上學,即使熱得滿頭大汗,你也不願意脫下來。”
“對啊!一點兒沒錯。”
“你在公交車站台上扮鬼臉逗我開心,因為那段時間我的臉上長了許多難看的小痘痘。”
查克當然記得,為了扮鬼臉,他事先不知預演了多少次。
他們聊了一個多小時,當聊到邁克對他們的捉弄時,兩人都大笑不已。突然,尼娜那邊沒有了聲音,查克的眼淚也流在微笑的臉上。後來,尼娜很幸福地談到她的工作,她的丈夫和兩個孩子,查克也把自己的妻子誇讚了一番,最後他們約定這個周六下午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