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寒香道:“交你帶去,甚多不便,還是留我這裏,待我大哥回來再說。”
鍾一豪恭恭敬敬地答道:“但憑夫人裁決,屬下告退了。”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嶗山三雄也一起起身,抱拳告別。
穀寒香送到室外,欠身笑道:“三位長途跋涉,也該休息了,霍元伽處由我給他說明。”
鮑超道:“有勞夫人了。”帶著嶗山三雄,轉身而去。
穀寒香喚過那素衣少女,說道:“你到霍元伽處,告訴他嶗山三雄回來的事,就說一位女英雄被我留下了,要他別再查問此事!”
那素衣少女道:“我要他來見嬸嬸好了。”
穀寒香搖頭說道:“你告訴他一聲算了,我不願見他。”
素衣少女微微點頭道:“好吧!”轉身而去。
穀寒香緩緩踱回客室,那白衣豔婦早已在門口恭候,欠身作禮,笑道:“多承夫人相護,賤妾感激不盡。”
穀寒香伸出雪白的玉腕,拉著她同在藤椅上坐下來笑道:“姊姊援手救我大哥,我心中也同樣感激不盡,咱們都別客氣了!”
她微一頓之後,又道:“姊姊和我大哥相識很早嗎?”
白衣豔婦搖頭答道:“南昌初次相見,過去素昧生平。”
穀寒香道:“那你為什麼要救他?”
此言問的大是突然,饒是那白衣豔婦智計過人,也不禁被問的呆了一呆,沉吟半晌,才微笑答道:“胡盟主心胸磊落,氣度恢宏,賤妾不忍他死在我師父絕毒的‘陰風掌’暗襲之下。”
穀寒香聽她稱頌胡柏齡,忍不住滿臉歡愉,嬌笑接道:“很少有人在我麵前,稱讚大哥的好處,但他確是世間最好最好的人,你這般稱讚他,我心中快樂極了……”
白衣豔婦看她笑的如花盛放,毫無牽強做作,心中暗生愧疚,忖道:“像她這般善良多情,天使一般的人,縱然我也心慕胡柏齡的一縷情絲永藏心底,終生不露,也覺難於安心。”
穀寒香忽然收起了歡愉的笑容,說道:“我快樂的糊塗了,連姊姊姓名也忘記請教?”
白衣豔婦道:“賤妾姓苗雙名素蘭,夫人以後有事呼喚,就叫我蘭兒吧!”
穀寒香道:“你比我大幾歲,我叫你苗姊姊好了……”
苗素蘭道:“這個賤妾怎敢?”
穀寒香道:“這穀中隻有我和霞兒兩個女人,你來了多個伴兒,後山流瀑飛泉,有很多美麗的花兒,過一天我帶你去玩,現在你該休息了。”
苗素蘭道:“夫人待賤妾這等恩情深厚,實叫人不知如何報答?”
穀寒香還未來得及答話,那素衣少女匆匆奔了進來,接道:“霍元伽聽說夫人留下了這位嬸嬸,冷笑不語,心中似是很不高興。”
穀寒香站起身來,說道:“你幫這位苗姊姊安排一下宿住之所,我去對他說吧!”
苗素蘭站起身來說道:“夫人不必為賤妾之事,親勞大駕,不如由這位姊姊把賤妾送至那位霍代盟主處,聽他發落,好在胡盟主近日之內,即將歸來,他要賤妾到此穀中避難,想必早已有了安排賤妾之策了。”
穀寒香微微一笑道:“姊姊請放心吧!霍元伽雖然脾氣暴躁,但他對我說的話,還是不敢不聽,我很快就回來。”轉身而去。
苗素蘭輕輕歎息一聲,望著那素衣少女笑道:“妹妹貴姓?”
素衣少女笑道:“我叫萬映霞!請教姊姊?”
苗素蘭道:“我叫苗素蘭,妹妹一身雪縞,想必是生具爰穿白色了?”
萬映霞黯然答道:“我在替家父戴孝。”
苗素蘭道:“伯父幾時仙逝的?”
萬映霞秀目之中,滾下來兩行清淚,道:“死了幾個月啦!他是被武當派中紫陽道長*
死的。”
苗素蘭道:“紫陽道長,他是武當派當代的掌門人啊!”
萬映霞道:“是啊!他們自稱為武林中正大門派,可是所作所為,卻非正大之事,我跟著胡叔叔練武功,日後好替父親報仇。”
苗素蘭暗暗想道:武當派乃當今江湖上實力強大的門派,這報仇之事,豈是容易……
她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口中卻是不肯說出,低聲勸慰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妹妹也不必急在一時。”
萬映霞突然仰臉望著屋頂,咬牙切齒地說道:“此仇一日不報,我心中一日難安,我非要親手殺死紫陽道長不可……”
苗素蘭道:“我的身世和妹妹大同小異,父母在我尚未成年之時,雙雙拋我而去。”
萬映霞被觸動傷心之處,熱淚滾滾奪眶而出,哭了一陣,神誌漸清,拭去淚水笑道:
“我該替苗姊姊安個床鋪啦。”
苗素蘭道:“怎敢相勞妹妹,我自己來吧。”
兩人一起動手,剛剛搭好床鋪,穀寒香已緩步含笑而回。
苗素蘭迎了上去,問道:“夫人,那霍代盟主可肯破例相容賤妾嗎?”
穀寒香笑道:“他們都看在大哥份上,處處讓我一步。”
半日時光,匆匆而過,轉瞬間夜幕低垂。
穀寒香親手燒一桌豐盛菜肴,替苗素蘭洗塵接風,三女同桌,邊吃邊談,苗素蘭見多識廣,詞鋒犀利,縱論見聞,風趣橫生,聽得穀寒香、萬映霞,格格嬌笑不止。
正在興高采烈之際,忽聽一個急促的聲音起自籬外,道:“嬸嬸在嗎?”
穀寒香放下筷子道:“生兒來啦!”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萬映霞搶先奔出室門,打開籬門。
隻見一個全身勁裝,背插寶劍,腰圍軟鞭的少年,匆匆奔了進來,行色惶急的叫了一聲師妹,急步闖入客室,抱拳說道:“鍾、霍兩位代理盟主,為處置武當兩位道人之事,起了爭執,各不相讓!愈吵愈烈,嬸嬸快去一趟,再晚了恐怕兩人要打起來。”
穀寒香一顰秀眉,道:“他們現在何處?”
勁裝佩劍少年道:“現在聚義廳中,兩人親信手下都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情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嬸嬸快些去吧!”
穀寒香歎息一聲,起身向外奔去。苗素蘭、萬映霞和那勁裝佩劍少年緊隨身後,直向聚義廳中奔去。
兩處相距,不過幾十丈遠,四人疾奔而行,眨眼即到。
但見廳中燭火輝煌,耀如白晝,正中鬆木台案之所,站著鍾一豪和霍元伽,兩側群豪分列,不下百人之多,正中四個黑衣健漢,手執鬼頭刀,環圍著被繩索捆綁的道人。
隻聽霍元伽大聲說道:“我要殺就殺,出了事,由我霍某擔待。”
鍾一豪冷冰冰的聲音,緊接著道:“武當派乃當今江湖實力強大的門派,兩條人命雖然不足重視,但如引起武當派大舉報複行動,事情就要難以處理,盟主即將返回,我看還是把他們押入石牢的好,等候盟主回來,由他裁決。”
霍元伽大聲咆哮道:“鍾兄也是江北道上一時雄主,為什麼這等怕事……”
鍾一豪不容他把話說完,冷笑一聲,接道:“兄弟不是怕事,隻是不願替盟主和咱們‘迷蹤穀’招來煩惱。”
霍元伽道:“什麼煩惱不煩惱,分明是怕事而已,哼哼!像鍾兄這等婦人之仁,能成什麼大事。”
鍾一豪一掌擊在桌案之上,怒道:“你罵哪個?”
霍元伽道:“罵了你又怎麼樣?”
鍾一豪怒道:“霍元伽出口傷人,大概是有些活的不耐煩了!”
霍元伽舉手一舉,迎麵擊去,口中怒聲喝道:“咱們試試看是哪一個活的不耐煩了。”
鍾一豪一側身讓開拳勢,反臂一掌“乘風擊浪”,拍了出去。
穀寒香已奔到大案麵前,大聲說道:“別打啦!”
霍元伽左腳微一上步,右腳暗中運力,轉身一旋,讓開了鍾一豪反臂劈出的掌勢人卻欺身而上,一掌“直叩天門”,向前胸擊來。
鍾一豪已聽得穀寒香的喝聲,雙肩晃動,向後疾退了三步。
霍元伽卻裝作未聞得穀寒香喝叫之言,抬腿向前衝去。
穀寒香急聲說道:“我要你們別打了,你沒有聽到麼?”
霍元伽目光一轉,望了穀寒香一眼,放下手來,說道:“夫人幾時到了,怎麼不先要人通告一聲,我等也好迎接。”
鍾一豪冷笑一聲,道:“霍兄大概是有了耳病,聽不出夫人的喝問之聲。”
霍元伽抱拳向後退了兩步,恭恭敬敬對穀寒香道:“請夫人上坐。”
穀寒香微微一顰秀眉,望了苗素蘭一眼,滿臉茫然無措之色。
苗素蘭秀目一轉,說道:“夫人肩上好多灰塵。”舉步走了上去,借那拂拭灰塵之機,說道:“夫人請大膽上去,居中而坐,別害怕。”
穀寒香心中原無主意,聽得苗素蘭一說,心中一動,暗道:“對啊!那位置原是大哥坐的位置,我為什麼不能坐呢?”大步登台,居中而坐。
鍾一豪當胸抱拳說:“屬下鍾一豪,拜見夫人。”他一施禮,隨他同來的江北綠林道上人物,齊齊跟著施禮拜見。
這一來弄得霍元伽不得不依樣葫蘆,抱拳作禮,江南、嶺南綠林道上人物,也隻好跟著霍元伽行禮,刹那間,一片拜見夫人之聲。
穀寒香生平之中,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看群豪紛紛大禮拜見,芳心之中,甚是焦急,暗暗忖道:“我該怎麼辦啊?”
她呆呆地坐了一陣,才大聲說道:“諸位請起。”
群豪紛紛歸座,大廳上立時鴉雀無聲。
穀寒香動人的眼睛緩緩由群豪臉上掠過,目光掠過之處,群豪紛紛低下頭去。
她忽然覺著管理人並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他們似乎都很願意聽從自己的話啊。
心念轉動,膽氣忽生,居然緩緩站起了身子,高聲說道:“盟主離穀未返,穀中之事原本交由鍾、霍兩位代理盟主處理,但他們常因見解不同引起爭執,總要我來處理,現在索性由我管吧。”
霍元伽道:“什麼?”
鍾一豪急急接道:“盟主不在穀中,自然夫人身份最為尊崇,凡是穀中之人都該聽從夫人之命。”
穀寒香轉過臉兒,望了霍元伽一眼道:“怎麼?你肯聽我話嗎?”
霍元伽一和她目光相觸,立時覺著心神一震,隻感那一張絕世無倫的粉臉,豔光照人,秋水般的雙目,滿含著期望的神色,叫人無法推拒,心中一陣迷糊,道:“夫人的話,屬下怎敢不聽。”
穀寒香微微一笑,目注群豪,說道:“你們之中可有不願聽我話的人嗎?”
群豪紛紛低下頭去,沉默不語。苗素蘭心中暗暗笑道:“怎麼可以這樣問呢?”
穀寒香道:“你們都不說話,那是無人反對了?”
鍾一豪欠身說道:“盟主不在穀中,夫人之命,亦即盟主之命,屬下萬死不辭。”
他一說話,群豪齊聲應道:“夫人之命,我們怎敢不從。”
穀寒香笑道:“這就好啦,以後他們兩個人再也不會吵架了。”
群豪聽得個個心中暗笑,但心中卻又甚感高興,暗道:“以後她常常到聚義廳來,我們不是可以常常見到她嗎!”
穀寒香沉吟了一陣,緩步走了下來,伸出玉手,解開那兩個道士身上捆綁的繩索,笑道:
“你們回去吧!我大哥為人很好,他回來也要放你們的。”
大廳眾豪,群相愕然,但因是穀寒香親身所放,又不好出手攔阻,百道以上目光,齊齊投在那兩個道人身上。
那年長道人側目望望右肩,說道:“夫人還是把我們捆起來吧!”
穀寒香奇道:“為什麼?”
那年長道人大聲笑道:“貧道右肩已斷,縱然手有兵刃,也難闖過貴穀中重重攔截,何況赤手空拳。”
穀寒香聽得怔了一怔,才想起那道人話中之意,回頭對文天生和萬映霞道:“你們兩人送他們出穀吧!有人攔阻時,就說是我放他們走的。”
萬映霞一顰秀眉,道:“嬸嬸,武當派中沒有好人,把他們殺了算啦!”
她目睹父親被紫陽道人*死,慘狀記憶猶新,對武當派中之人,恨的刺骨,哪裏還願送他們安全離此。
穀寒香一時想不出萬映霞反抗自己的原因,輕輕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我送你們走吧!”
兩個道人相互望了一眼,默然垂下頭去。
鍾一豪突然大步走了出來,說道:“夫人千金之軀,豈可隨便行動,屬下送他們去吧!”
穀寒香微微一笑,道:“有勞你啦!”
鍾一豪縱身一躍,人已到大廳出口,回頭對兩個道人喝道:“你們還不拜別夫人趕路,站那裏等什麼?”
兩個道人被他一喝,不自主對著穀寒香躬身一禮,才轉身相隨鍾一豪身後而去。
穀寒香轉頭望去,隻見萬映霞正舉著衣袖,拂拭臉上淚水,便慢步走了過去,問道:
“霞兒,你哭什麼?”
萬映霞抬頭說道:“我想到了爹爹慘死之情,忍不住心中悲苦。”
穀寒香沉吟了一陣,說道:“是啦!大哥告訴過我,你爹爹是被武當派中道人*死的,你看我放了兩個道人,心中難過是嗎?”
萬映霞道:“霞兒不敢。”
穀寒香道:“一定是了……”她本說幾句慰藉之言,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該說些什麼才對,呆望了萬映霞一眼,緩步走上木台正中坐下。
霍元伽回顧了穀寒香一眼,說道:“夫人,屬下心中有一點不明之事,不知該不該問?”
穀寒香道:“什麼事盡管問吧!我如答不出來,就等我大哥回來之後再問他吧!”
霍元伽幹咳了一聲,道:“那兩個武當道人已經偷窺了咱們‘迷蹤穀’中的秘密,夫人放了他們,豈不是放虎歸山?”
穀寒香怔了一怔道:“那該怎麼辦呢?”
霍元伽道:“他們離此不遠,請夫人傳諭下來,屬下親自率人追去,把他們殺了就是。”
穀寒香搖搖頭道:“那怎麼成,我已經說過放他們了……”
她心中雖然想到了殺了這兩個武當道人,定會引起甚大風波,但口中卻無法把心中想到之事說了出來,忖思了良久,接道:“我常聽大哥說起,武當派乃當今武林中,實力強大的門派,門下弟子,人數甚多,如若咱們把這兩個道人殺了,定要引起他們大舉報複。”
霍元伽道:“武當派和咱們綠林道上人物,素來水火不容,殺了兩個道人和不殺兩人都是一樣。”
穀寒香道:“我瞧還是不殺的好。”
霍元伽臉色一變,似想發作,但他終於又忍了下去,說道:“既然夫人一定要放,那就放吧!屬下身體不適,我要先行告退一步了。”也不待穀寒香答話,回頭就走。
穀寒香愕然望著霍元伽的背影,不知如何才好,呆坐在那。
苗素蘭回過頭去,低聲對萬映霞道:“妹妹,你去告訴夫人一聲,如果沒有事情,今夜之會,就此散了吧!”
萬映霞微一點頭,緩步走了過去,附在穀寒香耳際說道:“嬸嬸,如若沒事,叫他們都回去休息吧。”
穀寒香雖然胸無城府,但對霍元伽告退一事,也感到他是負氣而去,此等情事,她生平從未遇過,心中也不知是氣憤還是羞惱,隻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才對,聽得萬映霞一說,立時站起身來,揮手說道:“沒有事啦,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群豪相互望了一眼,紛紛步出大廳。
穀寒香輕輕歎息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實在太笨啦,什麼事都做不好。”但覺得滿腹委屈,湧上心頭,忍不住滴下來兩行傷心淚水。
她姿容絕美,世所罕見,此際淚垂粉腮,眉鎖幽怨,更顯楚楚可憐,動人惜愛。
散去群豪,尚未走完,餘下之人,全都為穀寒香幽傷的神情引得心頭大動,刹那間一個個麵泛愁雲。
穀寒香用手拂拭一下臉上淚水,緩步向外走去,苗素蘭、萬映霞緊隨身後相護,沿途群豪紛紛退到兩側,讓開大路。苗素蘭忽然發覺穀寒香一顰一笑,已然在無形之中,征服了“迷蹤穀”中群豪之心,如花玉容,當真能醉人似酒。
萬映霞緊走兩步,追到穀寒香身後,說道:“嬸嬸,別傷心了,待叔叔回來時,告訴他這件事,要他好好責罰霍元伽一頓就是。”
穀寒香搖搖頭,回過臉來,說道:“這件事如何能告訴他呢?
唉!他知道了定然會很生氣。”
萬映霞究竟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心中雖想勸慰穀寒香幾句,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思索了半晌,才道:“嬸嬸,你如不把霍元伽的事情告訴叔叔,隻怕以後便更囂張了。”
穀寒香喃喃自語道:“無論如何,這件事不能讓大哥知道。”她回頭望了萬映霞一眼,道:“自從你叔叔走後,我忽然發現了很多人都不是真的尊敬他,這些人表麵上,雖然對他十分尊敬,但心裏卻是很厭恨他,唉!真不知他們安的什麼心……”她長長歎息了一聲又道:
“過去,我和你叔叔終日守在一起,雖然在仇人鐵蹄緊緊追迫之下,但從未擔過心事,自從他爭得天下綠林盟主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開始替他擔心起來。”
說話之間,已到了宿住之處,萬映霞搶前一步,打開籬門,當先走了進去。
苗素蘭雖隻來了半日,但她已甚熟悉,自行倒了幾杯茶來,笑對穀寒香道:“恭喜夫人,剛才大會之上……”
穀寒香不容她再接下去,搶先說道:“我愁都要愁死了,姊姊還要恭喜我,不知有什麼可喜之事。”
苗素蘭微微一笑,道:“夫人也許覺著霍元伽含怒退席,是一件十分難堪之事,其實他弄巧成拙,夫人的恩威已深入群豪之心了。”
穀寒香茫然問道:“姊姊,此話從何說起,我怎麼一點也覺不出呢?”
苗素蘭似在思索措詞一般,沉吟了甚久,說道:“沿途之上,群豪紛紛對夫人行禮,難道夫人就看不出來嗎?”她不便坦直說出群豪大都為穀寒香絕世容色所動,隻好用話搪塞過去。
穀寒香不擅心機,也聽不出苗素蘭弦外之音,但她卻隱隱覺著此事牽扯甚大,似乎這般人都在處心積慮,圖謀那綠林盟主之位,當下長長歎息一聲,站起嬌軀,緩步走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