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兩個終於走到家了,推開院門,一點兒熱鬧氣息都沒有,哪裏有歡迎外嫁女三天回門的樣子?
二堂姐夏春薇正在剁豬菜,看見春草進院了,“啪”的把菜刀扔下了,沒好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小姐回家呢,用得著去村口等一上午?既然回來了,就別吃閑飯,趕緊幹活!”
春草心裏很是不悅,自己怎麼著也算是外嫁女回門,不說當貴客看吧,也得客氣客氣,哪有一進門二話不說就讓幹活的?
鄭氏看了一眼夏春薇,歎了口氣對春草點了點頭。
春草隻好拿起夏春薇放下的菜刀,“咣咣咣”的剁起了菜,像沒出嫁前一樣,幹起活兒來了。
正房房門一推,奶奶陶氏和大伯娘嚴氏走到院裏,看隻有春草一個人回來,奶奶陶氏眉頭狠狠皺了皺,低聲咒了句道:“嫁過去三天了,連個男人的心都攏不住,到哪兒都是個窩囊廢。”
嚴氏嘴角閃過一抹嘲諷,對著春草打招呼道:“春草,你回來了?你男人沒一起回來?拿四樣禮還是八樣禮?”
春草局促的站起身來,低聲道:“大伯娘,李家今天去獵虎,沒、沒來。”
陶氏的臉更加不開晴了。
鄭氏從夥房裏出來,將兩隻兔子舉過肩膀,訕笑道:“娘,大嫂,春草拿了兔子過來的,鮮活著呢,一會兒我剁一隻,讓全家見見葷腥。”
陶氏臉子一落,沒好氣道:“兔子是公的母的?”
鄭氏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想要看看是公是母,春草忙接茬兒答道:“奶,是一公一母,我特意挑的。”
陶氏橫了一眼鄭氏道:“一公一母剛好一副架,以後留著下兔崽子呢,殺什麼殺?成天就長個吃心眼兒,連個帶棒的都生不出來......”
鄭氏臉色白了白,低聲反駁道:“娘,夏雨不是過繼給二房嗎?我們二房有兒子了。”
嚴氏的臉也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誰也沒有二弟妹會打如意算盤,用一個不值錢的女兒,即得了個女婿,又得了個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家和你商量好的,給我們大房下套呢!”
鄭氏錯愕抬頭,極力反駁道:“大嫂,你這說的什麼話?用春草換兵役、夏雨過繼過來,是你提出來的主意,夏雷一手聯係的,你不能因為春草嫁過去了,就翻臉不認賬啊!”
春草癡傻的看著鄭氏,突然恍然,難怪父母沒有拚死反對自己嫁進李家,原來二房也是得了好處的,大房的夏雨過繼給二房當兒子。
春草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笨的人,還要親口問娘為什麼會同意把她換兵役。
現在還問什麼,現在這結局,分明是大家都歡喜,隻犧牲了自己一個。
一向窩囊可欺的娘親,原來也是會算計的。
隻要夏雨一過繼,立即就能摘到二房絕戶的帽子,爹娘死後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兒子打靈幡、摔盆了。
對於鄭氏的質問,嚴氏淡然道:“我是答應夏雨過繼二房了,但那得是服兵役以後,春草的男人不是還沒去當兵嗎?”
春草無聲的從在小木紮上,“咣咣咣”的剁起了菜,剁得菜板子山響,一看就有些不太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