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和李四虎進了山,沒了外人,李四虎偷偷問李大虎道:“大哥,剛才我看見你衝著春草的堂兄點頭打招呼,你認識他?”

李大虎點了點頭道:“他就是用來換兵役的春草的堂兄夏雷,識文斷字,《答婚書》就是他寫的,那天我來接春草,他怕春草半路吵鬧,還打了春草一悶棍呢。”

李四虎輕眯了眼,這個堂兄看著斯斯文文的,原來也是個背後下黑手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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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偷偷把春草扯到夥房,嚇得直拍胸口道:“春草,這老李家人咋看著一個個不實奸呢!?剛見麵就動刀動槍的呢!嚇死個人了!他動手打你不啊?要是打你可得跟娘說!”

一聽鄭氏說李家人有點虎,春草有點兒不樂意了,低聲反駁道:“娘,他要真打我,你們誰敢管咋的?剛才可是誰都沒敢吭氣,像被人掐了脖子似的,就能窩裏橫。”

鄭氏尷尬了紅了臉,突然想起服兵役的事兒來,對春草欣喜道:“他不是不到一個月就要服兵役走了嗎?你不用怕。”

春草歎了口氣道:“娘,他是去當兵,九死一生,若是平安歸來倒還好說,若是不能,我就成了寡婦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嗎?”

鄭氏又被女兒說得啞口無言,沉吟了半天才歎了口氣道:“女人出嫁就是重新投胎,投胎好還好,不好,就得遭一輩子罪,屎窩尿窩都得受著,可別像娘,如果給老李家生個大胖小子,你一輩子就有指望了。”

鄭氏偷眼看周圍沒有別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倆圓房沒?”

春草一下子紅了臉,答道:“還沒、沒。”

鄭氏鄭重其事的對女兒道:“春草,你男人不到一個月就走了,你得趕緊圓房,給老李家生下個一兒半女,隻要不尋思改嫁,老李家就得養你一輩子,千萬別像周三河她閨女那樣。”

春草臉色一變,周三河閨女比春草大三四歲,三年前出的嫁,沒到半年丈夫就橫死了,婆家說她克夫,又沒給夫家留後,前些日子把她賣進了暗娼館,得了那種髒病,求到娘家,娘家不收,就凍死在村口,那叫一個慘。

春草嚇得臉色慘白,她可不想步這個後塵,但如果李四虎真要有個好歹,自己又沒給生下個孩子,李家也不可能留下自己吃閑飯吧?會不會把自己賣到髒地方去?

就算李家好心放自己回娘家,夏家會不會像這次一樣,再把自己“賣”到張家、宋家、何家,吃兩家井水的女人,聽說死了以後,魂魄都要被閻王爺從中間钜開,可嚇人了。

春草有些結巴道:“娘,你教教我咋、咋圓房唄......”

鄭氏被問了個大紅臉,措了半天詞道:“圓房,就是兩口子脫了衣裳、拉著手在一個被窩裏睡覺......這個,唉,你就別動,聽你男人的就成了,讓你咋你就咋。”

“哦。”春草牢牢記住了這件事,決定回去,一定要跟李四虎把房圓了,把孩子懷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四虎和李大虎才回來,兩個人竟然獵了一頭麂子,一百多斤的樣子。

李四虎另一隻手裏,還拎了一壇子酒。

李四虎對夏西來道:“嶽父,這是回門禮,你看行不?”

夏西來連豎大拇指,具與榮焉的看了一眼大哥夏東來和三弟夏南來,笑道:“行,行,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