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兄弟幾個都上了手,砍刀、剔骨刀、獵刀全都派上用場,很快把一頭麂子給分割了。
切了一整塊的肉,遞給了鄭氏。
鄭氏又自然的交給了春草。
春草本能的接過來,準備切成片炒一道麂子肉。
李四虎皺著眉頭叫了一句道:“春草!”
春草狐疑的走過來問道:“有事嗎?”
李四虎掃視了一眼夏家的婦人們,最後展顏一笑,放緩了語氣道:“春草,你今天是來回門的,不是來幹活的,家裏,有大伯娘和三嬸呢。”
“......”春草怔然,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把夏家的活兒又都擔起來了,進門就開始剁菜、拌豬食、燒鍋、和麵蒸窩頭、摘白菜燉雞肉......
跟著她一起忙活的,隻有鄭氏,大房和三房的女人,都叉著腰看著,反倒像客人,春草跟個丫鬟似的伺候著。
李四虎笑吟吟的看著大伯夏東來和三叔夏南來,一字一頓道:“大伯,三叔,我說的對嗎?”
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夏東來和夏南來幾乎同時點了點頭,喊了媳婦出來做菜。
嚴氏和吳氏不情願的從屋裏出來,本想擺臉子,見李四虎似笑非笑的看著兩個人,那笑容裏像含著小鍘刀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妯娌兩個麵麵相覷,二話沒說,幾乎同時搶著幹起了活兒,看得鄭氏目瞪口呆,以為這兩個妯娌脫胎換骨了。
飯菜開始擺上桌了,東廂房門一開,夏雷沉著臉對祖父夏富貴道:“祖父,張平借了先生的策論,我去看看,不回來用飯了。”
沒等夏富貴回答,夏雷已經出了院子,灰撲撲的書生袍,硬是讓他走出幾分官派來。
李家兄弟雖糙,但並不傻,心知肚明,這夏雷瞧不起李家人,不願意與夏雷同桌共食,眼不見心不煩,人家躲出去了。
開始並桌吃飯了。
果然如春草所說,男人們上桌,女人們立在旁邊伺候著,連奶奶陶氏都未能幸免。
李四虎和李五虎中間留了個空位,大房的堂弟夏雨出來得晚了,見隻剩下一個空位了,忙擠上去要坐。
李四虎“嗖”一下拿走了凳子,害得夏雨連氣帶怕,扁著嘴就要哭,被夏東來扯到了自己身邊,讓兒子坐自己的位置,挨著夏富貴。
夏東來自己則走向李四虎,想坐李四虎和李五虎二人中間。
李四虎微微一笑道:“大伯,你抱著夏雨吃吧,這是春草的位置。”
夏家男人的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
夏富貴沉著臉道:“夏家的規矩,女人是不讓上桌吃飯的,男人吃完以後再吃。”
李四虎不以為然道:“爺爺,現在春草是李家人,得按李家的規矩來,就是要一家人團團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噓寒問暖,熱熱鬧鬧,我和小五中間,就是春草的位置。”
不等夏富貴答話,李四虎已經向夏春草招了招手道:“坐下,吃飯。”
“......”春草懵逼的看了眼夏富貴,沒敢過去。
她這一不過去,李家的七個男人像商量好似的,全都坐在那兒,不動筷子也不吃飯。
氣氛異常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