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二居高臨下看見瞧熱鬧的李四虎了,吱唔得更厲害了,用眼神示意李四虎快把樹下的鬣狗打走。

鬣狗越往後勁力越小,除了驚嚇,對耿二的身體已經構不成威脅了,李四虎打了聲呼哨走了過來。

鬣狗衝著李四虎呲了呲牙,李四虎狠狠的一瞪眼睛,四條鬣狗感受到了李四虎的惡意與實力,夾著尾巴跑了。

李四虎抱著肩膀看著耿二,聞到惡臭的味道,厭惡的掩著鼻子道:“就你他娘的這種窩囊貨,也就在村裏耍個橫,也配殺人?”

耿二又吱吱唔唔的想要辯解,但嘴裏塞了草,根本說不出話來。

耿二急得滿額頭是汗了。

這一急,竟把嗓子眼的草噎進去不少,噎得耿二翻了白眼兒。

不過,草噎下去後,嘴裏空曠了些,把剩餘的草刺都吐出來了,嘴裏紮得全是血。

耿二求情道:“四虎爺爺,我錯了,以後見著你媳婦我就喊奶奶。當年高小蓮的事兒,我賠錢,幫大虎哥買個比高小蓮還漂亮的娘子,不,一起買六個,給我太爺爺、大虎爺爺、二虎爺爺、三虎爺爺、五虎爺爺和六虎爺爺,一個買一個新娘子,千萬別殺我,殺了我,搭上你的命,不值當啊。”

李四虎撇撇嘴道:“耿二,你要是兜裏有錢可賠,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還能在村子裏當二流子?”

耿二臉色一曬,忙轉了個話頭道:“四虎爺爺,我雖然沒錢,但我會玩啊,知道城裏哪個窖子的姐兒最媚氣,哪個賭場的局子開得大,哪個酒樓的招牌菜好吃,從今以後我給爺爺跑腿打雜兒,帶著爺爺過大爺的日子!”

李四虎撇撇嘴道:“可我不想逛窖子,我這輩子有我媳婦一個女人就夠了;不想逛賭場,我自己動手掙錢比賭錢來得快;我不想吃酒樓的招牌菜,我媳婦做的菜比他們好吃多了。”

耿二怪異的看著李四虎,鄉巴佬果然是鄉巴佬,一點兒“遠大誌向”都沒有啊,自己若是有了錢,得娶個十個八個媳婦伺候自己。

這樣想著,突然又哭喪起來,自己認好可用的優點,對李四虎來講,全無用處。

李四虎笑吟吟的看著耿二道:“不過,你倒是有個用處。”

耿二一臉欣喜道:“什麼用處?隻要爺爺樂意,爺爺盡管用。”

耿二說完這句話立馬後悔了,因為李四虎,從身後拿出一根胳膊粗的圓棍子來,上麵還包了一層衣裳,掄圓了,照著耿二的肚子就是一下。

李四虎臉陰沉沉的,冷然道:“自然是當練功的靶子子。老子都不舍得欺負春草,你竟然想欺負,不把你打得半死,老子就不姓李!!”

耿二立即吐出了一口血,哀求道:“爺爺,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李四虎可不聽求饒,裹著布的棍子如雨點般的砸下來,打得耿二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了,偏偏身上連處淤青都沒有。

直到打得耿二牙都咬碎了兩顆,李四虎才把耿二卸下來。

若不是考慮到給李家恢複聲名,他一定把耿二活著扔進狼窩去,讓他嚐一嚐高小蓮當年的痛苦。

李四虎薅著耿二的頭發往村路上拖,一路拖到了柳裏正家。

柳裏正看得膽顫心驚,忙道:“四虎子,你咋又打人了?”

對於耿家和李家,柳裏正同樣頭疼,耿家窮急訛賴,李家說打就嘮,都不好招惹。

李四虎沉著臉道:“柳裏正,這回可不是我找事,是耿二,他自己親口承認了,是為了報複當年奪水之仇,這才禍害了來投奔我哥的高小蓮。”

耿家與李家的仇,其實是耿家咎由自取。

五年前大旱,柳河村和上遊的榆樹村搶水,裏正帶著李家兄弟以及村裏的漢子去協商,經過一頓武力上的“談判”,最終換來了榆樹村放水兩個時辰的時間。

本來是好事兒,結果老耿家自私,把水渠堵上,全先引到他自己家田裏了。

這事被李二虎和李三虎逮了個正著,扭打著要交給裏正處理。

耿家兄弟如何敢麵對全村人?撒丫子就跑,結果耿二和耿三全都掉下了溝壩下,耿二摔斷了腿,耿三更慘,直接摔在了壩下邊的一塊兒尖石頭上,紮壞了身子下邊,娶親幾年也沒生下一兒半女,成了絕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