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二虎腫脹的胳膊,蘇蘭芝心底分外愧疚,如果 不是為了救她,李二虎的胳膊就不會脫臼;

如果不是因為她沒有端好胳膊,李二虎的胳膊不會又被撞腫了,自己上輩子肯定是一頭豬,笨死的。

一向自視甚高、有著“大齊第一才女”之稱的蘇蘭芝,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蠢笨如豬。

蘇蘭芝顧不得害羞,搶過李二虎手裏的驢鞭子道:“你右手抬不了,我、我來趕車吧。”

少女自告奮勇的坐在車轅上,雙腳耷拉在車轅下,手裏拿著小鞭子,學著李二虎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在毛驢的右側腹部上方輕打了一下。

結果,毛驢沒有動。

少女又打了一下,毛驢仍舊不願動,低頭吃著草,以緩解剛剛的驚嚇。

蘇蘭芝嚐試著用鞭子拍打毛驢的另一側腹部上方。

結果,毛驢仍舊不動彈,比百歲老僧還來得鎮定。

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急得蘇蘭芝一身的汗珠了。

車板上的李二虎,背靠著死老虎,看著少女窈窕的背影,做著與她不相符的趕驢之事,嘴角不由得上揚,笑得見牙不見眼。

恰好少女求救似的回頭,看到了李二虎的笑意,少女更加窘迫了,臉色紅的如同雨天裏的紅布,紅得鮮豔,紅得狼狽。

蘇蘭芝嗔怪道:“術業有專攻,你不準笑,快告訴我怎麼趕驢車啊?!”

李二虎不敢再笑了,立即收了笑意,佯裝一本正經道:“人與人溝通,要說話;人與驢馬溝通,也需要說話的。”

“真的?”蘇蘭芝呆萌的問道,“你懂得說驢話?怎麼說?”

蘇蘭芝頓時來了興致,以前家道富貴時,她經常坐馬車出行,但自家的車夫嚴守規矩,從來不發出任何聲音,除了偶爾的鞭子聲,更不用說跟驢或馬說話了。

自己隻不過衝出口來的逗趣,沒想到蘇蘭芝真的不懂,反過來問他這個常識性的問題,反倒讓李二虎尷尬了。

良久,李二虎才憋紅了臉,這回真正的肅著臉道:“想讓驢快點兒拉車,就把鞭子爽利的拍在毛驢的右脊梁上,高聲喊喝一聲‘駕!’,它便走了;若是想讓它停車,要用手拉住韁繩,拉長音喊一聲‘籲----’,它便停了。你再試試,稍大點兒力氣甩鞭子,別跟沒吃飯似的。”

“好。”蘇蘭芝來了精神,一本正經的舉起了小皮鞭,打在了小毛驢的右側脊背上,脆生生的喊了一聲:“駕!!!”

毛驢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命令,竟然真的走了!

蘇蘭芝興奮的一拉韁繩,拉著尾音喊道:“籲---”,毛驢車竟然真的停了!!!

蘇蘭芝興奮的小臉通紅,轉過頭來對李二虎興奮道:“毛驢真的會說話,真的!”

蘇蘭芝如同剛學會寫字的小孩兒,反反複複的練習著,毛驢車走走停停,如此反複了好多次,才驀然想起李二虎的傷臂來,立即加快了趕車的進度, 火速趕往柳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