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打掃著院子,腦子裏則如同漿糊一般,滿腦子都 在想著如何把湯汁包在麵皮裏,變成湯包子。
手上不斷重複著掃地的動作,揚起陣陣塵土,春草渾然未覺,腦子裏飄閃著無數種方法,最後又都否定了。
李四虎看著近似於魔怔的娘子,嘴角不由得上揚,啞然笑道:“換個地方掃吧,一會兒把自己掃成土人了。”
喊了兩遍,春草才意識到李四虎是在叫她,發現院子被自己掃得烏煙瘴氣的。
春草忙放下笤帚,打了一盤清水,用手淋著撒在院子裏,蓋住了塵土。
淋著淋著,手又魔怔似的反複撩著水盆裏的水,突然 嘴角上揚道:“要是到了冬天,水就會變成冰。包子也一樣,可以把湯汁變成湯塊兒放進去,蒸包子時,熱氣上升後就化成湯汁了,然後就成了湯包子!!!”
春草開心的手舞足蹈,對訟之笑道:“訟之,訟之,我想到了!想到了!!”
訟之連眼皮都沒撩,而是一本正經的站在院中,兩手翻掌向外按出,兩腳同時向前進步,速度加快用力,如此反複動作。
小小的人兒,一本正經的做著動作,怎麼看怎麼可愛。
小六兒卻“噗嗤”一聲樂了,對春草笑道:“四嫂,訟之正在做五禽戲呢,剛才告訴我了,這套叫虎形,我越看越不像虎,反倒像貓,還是隻病貓!!連耗子都抓不住的老病貓!!!”
訟之畢竟隻是個孩子,最受不得激,揮舞著拳頭道:“這不是虎形是什麼?你沒感受到我的拳風嗎?”
一句“拳風”逗得小六兒笑得更加酣暢,笑道:“是貓是虎,你打我一拳不就知道了?怕是連隻弱雞都打不疼!”
小六兒把胸脯拍得山響,信心十足。
訟之腮幫子氣得鼓鼓的,卻強忍著不出拳,小臉一肅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小六兒立即反駁道:“連隻弱雞都打不過,你敢動手?”
訟之:“......”
訟之被氣得看向李四虎道:“四哥,你評評理,我們兩個誰說的對?”
沒想到這小家夥主動叫起了四哥,李四虎笑而答道:“訟之,小六兒說話雖然難聽,但絕對沒錯。在我們家,每次格鬥都必須傾盡全力。可以沒有招式,掐、撓、踹、滾、掏,隻要保命就是好招法;可以沒有武器,刀、槍、石、土、木,隻要殺敵就是好武器。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能放棄求生的希望。”
李四虎指著小六兒,對訟之笑道:“用你剛才的虎拳,用最大的力量打他,讓他嚐一嚐厲害!”
訟之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竟然心動了,終於揮著小拳頭對小六兒道:“我要打你了!”
小六兒紮了個馬步,神氣十足道:“打,隨便打,反正啥勁兒也沒有,白瞎了‘虎形’這麼神氣的名字......”
“咣----”訟之用力出拳,正中小六兒胸口,小六兒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口上的小拳頭發呆。
訟之慌忙收了拳,驚慌道:“打疼了嗎?我好像沒收住力氣......”
小六兒暗罵一句幾歲的臭丫頭手勁兒比男娃還大,表麵上則雲淡風輕,小大人兒似的叮囑訟之道:“我就說沒什麼力氣吧?以後忘了你的五禽戲,要以無招勝一切招。”
本來與小六兒鬥嘴的訟之,見自己使出渾身力氣打出的拳頭,打得小六兒身上,就好比拳頭打在了石頭上,拳頭疼得厲害,而對方神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