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蘇蘭芝知道春草膽小,主動上三樓,要求陪春草一起睡。

春草堅決不同意道:“二嫂,二哥還在家呢!你絕對不能和我一起睡。”

李二虎眼看著就要出征,夫妻二人分別在即,春草可不想做那棒打鴛鴦的事兒。

春草硬生生把蘇蘭芝推下了樓,臨關門前還俏皮的眨了眨眼道:“二嫂,明後天月事就該走了吧,趕緊跟二哥圓房啊!”

蘇蘭芝想要解釋什麼,春草已經關上了門,把她拒之門外。

成親前昔,蘇蘭芝以來月事為借口,管春草要了月事帶,希望以此躲過圓房,沒想到是她多慮了,人家李二虎壓根就沒想跟她圓房,她的月事借口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就連洞房花燭夜,李二虎也是跑出去跳到河裏,捉了一宿的河蝦。

蘇蘭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總之心情怪怪的。

被春草趕出來,蘇蘭芝悻悻的回房,李二虎把她讓進臥房,自己則轉身到了書房。

二樓和三樓都有兩間臥房,一間敞開式書房。

二樓分配給了李二虎,一間洞房,一間給訟之住。

李二虎為避諱二人,就隻能在書房睡覺。

可被子卻隻有兩條,一條給訟之蓋著,一條給蘇蘭芝蓋著,李二虎則連被子都沒撈著。

蘇蘭芝過意不去,把自己的被子拿給了李二虎道:“夜裏天涼,書房裏又有過堂風,你蓋著被吧,千萬別著涼。”

李二虎推回了被子道:“我打獵的時候睡野地的時候太多了,沒關係,反倒是你,沒吃過苦,別招涼。”

兩個人推來搡去,蘇蘭芝隻好把被子又拿了回來。

把被子放在床榻上,蘇蘭芝怔忡的看著被子。

被子是鴛鴦繡被,裏麵是普通的棉花,外麵是最廉價的綢子,卻足夠寬,足夠暖。

鬼使神差的,蘇蘭芝突然想到了李二虎,一個普通的獵戶,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卻如同這套被子一樣,足夠暖,足夠安心,在她顛沛流離時,給了她一個家。

蘇蘭芝嘴角突然上揚,想到了一個主意,既然兩個人都不願意獨享溫暖,不如把這溫暖變成兩份溫暖。

蘇蘭芝急忙拿過針線笸籮,拿出剪刀,當機立斷,把繡被從中間剪斷,又重新縫合,一條雙人被子,變成了兩條單人被子。

做完被子時已經是後半夜。

蘇蘭芝悄悄推開臥房門,借著月亮偷偷看向書桌後的木榻上。

此時的李二虎,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睡熟了。

書桌後的木榻,隻有四五尺長,李二虎高壯的身型根本裝不下,兩條腿耷拉在下麵,看著極不舒服。

蘇蘭芝小心翼翼把改好的被子蓋在了李二虎身上,不放心的掖了掖,這才回到臥房中,小臉已經緊張的有些潮紅了。

她前腳剛離開,李二虎的眼睛就睜開了,摸著身上蓋著的被子,幽幽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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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剛剛吃完早飯,院門突然被敲響了。

春草走到院門前,想起了李四虎交代的不能隨意開門,便問道:“你是誰?來找誰?”

門外靜默了一會兒,隨即響起了高老賴懶散的聲音道:“我是高小蓮她爹,來找李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