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一家三口收拾好了。
春草讓李德仁駕著驢車,除了柳家三口,春草、盈娘和小六兒也跟著去新莊了看一看。
新莊子離柳河莊距離有半個時辰的車程。
到了新莊子,有一座圈在半山腰的院子。
隻有一進院落,一正房十幾間,一廂房五六間(含夥房、倉庫、客房等),另一側是馬廄牛棚。
馬廄很大,裏麵還剩下兩頭驢、三頭黃牛。
一個年輕後生正在喂牛,見到春草等人,立即迎了上來道:“各位是新主子來接管莊子吧?小的是原來雇傭的長工,名叫根柱。”
春草點了點頭。
一聽說是莊子的新主人,根柱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即委屈的告起了狀:“東家,莊子被官府查封後,負責看管的軍爺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把莊子裏五隻公雞、十二隻母雞、一百二十個雞蛋、五隻羊、五隻大鵝......全都吃了,驢車是因為拉他們回家、耕牛是因為官府登記了,這才沒被吃掉。”
根柱委屈的模樣,就像是在婆家受了氣、回娘家訴苦的小媳婦。
春草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一會兒,你就協助柳莊頭重新登記造冊,豬、羊、雞等畜禽還會養起來的,沒有東家的這幾個月,柳莊頭也會給你清算了。”
根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封的這三個月,我、我也沒幹啥,就是天天來喂喂畜禽,結果越喂越少,怎麼好意思拿東家的工錢呢?!不用、不用,以後東家有活兒想著我就成。”
春草笑了笑道:“官爺要吃畜禽,不是你能攔住,你表現得很好了。 ”
正誇著,根柱眼前一亮,迅速轉身穿進了旁邊的林子裏,從裏麵抱出一隻七彩羽毛大公雞來,公雞的兩條腿被綁在一塊兒,尖嘴被用繩子給綁住了,根本叫不住聲音來。
根柱眼眸閃亮道:“東家,這是咱莊子打鳴的大公雞,宋莊頭說,這是咱莊子的吉祥,可得養好了。官爺來了天天吃肉,我就把大公雞給藏起來了,怕它叫喚,除了喂食時間,我就把它嘴......”
根柱這才意識到大公雞的嘴巴還綁著叫,忙把大公雞的嘴巴鬆開。
也許大公雞這些天受的委屈太大了,一被鬆開嘴,照著根柱的手背就叨了一口。
叨得根柱“唉呀”一聲喊疼,伸手就要打大公雞,小六兒童心未泯的喊道:“你剛才不是說大公雞是咱莊子的吉祥嗎?打完可就不吉祥了!”
根柱尷尬的收了手, 把大公雞鬆開了。
大公雞惡狠狠瞪了一眼根柱,又感激的看了一眼小六兒,這才雄赳赳、氣昂昂的進了左側的雞窩裏,一躍躍在了雞架上方,“喔喔喔”的叫喚了幾聲,算是解了束縛,拚命的清嗓子打鳴了。
看著孤零零的莊子,柳順撓了撓頭對春草道:“四夫人,小的把主宅裏的雞、兔子都拉到莊子裏來養吧,家裏頭也能少些活計,輕鬆些。”
這個提議立馬得到了大家夥的讚成,家裏五個孕婦,幾個下人照顧幾個主子都忙得腳打後腦勺兒了。
除了當運輸工具的驢車,其餘畜禽全都拿莊子裏統一養,不僅主宅的活兒少、清靜了,莊子裏呢,也熱熱鬧鬧起來,畜禽多了才是莊子該有的樣子。
春草沉吟片刻,紅了臉道:“除了嘻嘻、哈哈和嘿嘿,全都搬過來吧,李嬸家的狗下崽了,也要兩個來,養大了能看家護院。”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柳順立馬和根柱一人趕著一輛驢車,回家去遷移雞、狗、兔子等去了。
盈娘則帶著春草往被圈在院牆裏的樹林一角走了過去。
院子的一角,齊腰高的籬笆再次圍住了一片果樹林。
果樹林之間,不知是為了果樹保暖還是莊頭偷懶,下麵鋪了一層枯敗的高粱秸稈。
見高粱秸稈還在,盈娘長舒了一口氣,打開籬笆門,親自上手,把高粱秸稈掀起,露出下麵無數株枯黃葉子的植物道:“四夫人,這就是人參園。”
“啊?”一家人頓時詫異不已,紛紛低頭看著一地的枯敗葉子,萬萬沒想到,這些枯敗葉子就是冬眠的人參!!!
查了下株數,足有二百多株。
也幸虧是冬天枯敗了葉子,所以那幾個貪婪的捕頭,並不知道它們的真麵目,也沒意識到它們就是價值不菲的救命聖藥-----人參!
春草沉吟著對盈娘道:“盈娘,你趕緊把這些人參登記造冊,明天再到牙市 買兩個老實聽話、身強力壯的少年,我怕柳叔一家人看不過來。”
盈娘點頭道:“好,明天我就去。”
盈娘又帶領春草查看了一下莊子外麵自己家的田地,大概有五十坰的田地,現在是寒冬,滿目皆是枯敗顏色,春草卻一臉欣喜,甚至可以想象出春日裏生機盎然的景像。
春草不由得暗自感慨,自己這五百兩銀子,花得實在太值了!!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兒的大好事兒!!!
回到家後,春草仍沉浸在驚喜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