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娉婷回想起自己的波折情路,不由得自怨自艾起來。
自己明明掛著臨安縣第一美女的名聲,一心想嫁縣太爺的獨子,結果崔皎沒看上自己,選了長得比她醜的黑丫頭何瑛,如今人家連兒子都生了;
一心想嫁薛一樓,以為釣了個金龜婿,結果這隻“大金龜”翻背死了。
難道自己真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反觀低嫁的蘇蘭芝,家境越來越殷實,聽說她丈夫,就是那個泥腿子李二虎,現如今已經當了校尉了(此時的李二虎已經被封四品將軍,蘇娉婷還不知道)。
蘇娉婷拚命甩了甩頭,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比,抹了一把眼淚,外強中幹的擠出了一抹笑意道:“娘,我、我不是薛一樓的妾室,更沒有懷他的孩子,咱家受不了牽連的。”
蘇父一直以為蘇娉婷是真懷孕,老頭兒好臉麵,在薛家正式來納蘇娉婷為妾之前,對外牙口縫兒都沒欠,外人並不知道蘇娉婷手裏有薛一樓手寫的簡易納妾書,更不知道蘇娉婷“懷孕”了。
為表示與薛家的決絕,蘇娉婷從妝匣裏拿出薛一樓給她的納妾書,撕了個粉碎。
蘇母歎了口氣道:“閨女,薛家的事可以拋在一邊,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假懷孕的事兒,還瞞著你爹呢!躲得了薛家,躲不過你爹啊!”
蘇娉婷:“......”
還沒等蘇娉婷想好怎麼向爹解釋“假懷孕”的事呢,蘇父已經氣急敗壞的推了門,怒吼道:“竟然是假懷孕!!你們娘倆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蘇父這個氣啊,有個未婚先孕的女兒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才知道,女兒竟然是假懷孕!自己被愚弄了大半年!!!
活人能被氣死, 死人都得被氣得從棺材板裏蹦出來!這是造得什麼孽?!
蘇父衝過來,照著蘇母的臉就是兩耳光,蘇娉婷縮身往桌後跑,蘇父順手抄起一個茶碗,奮力扔了過去。
茶碗快準狠的砸在了蘇娉婷的眉骨上,頓時流了血。
蘇母心疼的把女兒護在身後,氣惱道:“你是要打死女兒不成?”
蘇父氣得一跺腳,懊惱道:“慈母多敗兒!娉婷都是被你給寵壞的!!”
蘇母受不了奚落,反唇相譏道:“女兒假懷孕時,我也沒見你多氣憤!你根本就是想打如意算盤,想以女兒懷孕要挾薛家、庇護蘇家的生意!現在薛家被抄家了,生意沒了靠山,你反倒怪起我們娘兩個!!!好人全讓你一個人做了!惡人都是我們!!”
蘇父氣得臉脹得通紅,揮起手還在打,手卻遲遲未落下,心灰意懶道:“明天,你們娘兩個去尼姑庵帶發修行半年,期間不許回家,不許接觸外人!!”
蘇父心如死灰的出了門,覺得生活了無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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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回了家,想象中阿嗇撲過來叫“釀”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小人兒見了春草,反而擰過身子,狀似生悶氣了。
春草從懷裏拿出一隻竹蝶,似自言自語道:“爹爹給做的竹蝶,會飛呢!真好看!!!”
春草用手用力搓竹蝶下邊的豎竹竿兒,借著微弱的風勢,竹蝴蝶真的飛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