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搖了搖頭道:“娘,我、大嫂和二嫂是因為命好,這才都嫁進李家來,要不然,極有可能在青樓裏相見了。隻要五娘心眼兒好,對主子忠心,我倒覺得出身並不那麼重要。”
張秀秀也接茬兒道:“我、我好像還是山匪出身......”
聽春草和張秀秀這麼一說,一家人不勝唏噓,感慨命運之舛,突然覺得肖五娘的出身不是大問題了。
見大家夥都同意了,春草直接去找了肖五娘。
進了柴房,小凳子正在幫娘吹涼藥湯。
春草索性不再轉彎抹角,開門見山道:“肖家姐姐,我想和你談一談你說的讓小凳子去我家的事。”
肖五娘神色慌張的看向兒子。
發現小凳子的手不可抑製的哆嗦起來,碗裏的藥湯,似巨石砸進了湖心,肉眼可見的蕩漾著,可見內心多麼慌亂。
饒是如此,孩子應該是知道藥湯的珍貴,強忍著端穩藥碗,防止灑出來。
肖五娘幽幽歎了口氣,把藥碗接了過去,放在一邊,努力掙紮著坐起來,隨即勉強跪在春草身前,春草想要拉她起來,她卻堅持的推開春草,目光堅定道:“恩公放心,如果您帶走了肖登,五娘願意發誓,從此以後,就當從來沒生過這個兒子,不會向任何人打聽恩公,不會尋找肖登,哪怕是在路上不小心撞見了,我也隻當遇到了陌生人。”
小凳子臉色慘白,情緒激動道:“我不走,我永遠都不要離開娘!!!娘如果不要我,就寧可去死!!!”
小凳子抹著眼淚要衝出屋子,被春草一把給扯了回來,安慰道:“傻孩子,那是你娘說的,我可沒說過讓你和你娘分開。”
小凳子和肖五娘都怔住了,呆愣愣的看著春草,腦子打了結一般,半天沒反應過來。
春草摸了摸小凳子枯草似的頭發, 溫柔道:“我家小六兒挺喜歡跟你一起玩的。所以我想把你和你娘一起從十裏香買回去。以後讓你娘幫我幹活兒,讓你陪著小六兒一起玩,危險時要保護他。你娘剛才已經同意了,現在我問你,你同意嗎?”
小凳子驚的張大了嘴,好半天才喃喃道:“去了你家,我和我娘能吃飽飯嗎?”
春草篤定點頭道:“隻要你願意,天天都可以吃肉包子,管夠。”
小凳子眼眸頓時一亮,隨即猶豫了下,再次問道:“我娘如果再病了,你能給我娘治病嗎?”
春草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怕是不能答應你了......”
小凳子發亮的眼眸迅速暗了下去,春草好笑道:“我是說,當兒子不可說娘親生病的,要昐著娘親一輩子健康長壽才對。”
小凳子還是不明白,肖五娘已經嘴角上揚,把兒子拉回到自己身邊,小聲嗔怪道:“登兒,別再磨恩公了。恩公連現在不認識的娘都能救,以後一起生活了,自然會救的。遇到恩公,是咱娘兩個的造化,快給恩公磕頭。”
娘兩個並排給春草磕頭,春草忙伸手攙扶肖五娘,被倔強的肖五娘再次閃了過去,帶著兒子,“咣咣咣”的對春草鄭重的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