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黎醒時床邊立了一圈的人,“小野呢?”他環視遭開口問道。
“他說沒臉見你。”應七安回道,見蔣黎欲坐起身,她忙向前製止,“大夫說你失血過多,還是要靜養。”
“不過丟了支手臂,你們一副送喪的表情是作何?”蔣黎苦笑。
“知道說笑看來確實無事。”沐玄清轉身朝外走去,焦牧沒想到他竟如此言語,無論如何聽起來都太過無情了些。
應七安緊跟著玄清走出了門外,兩人默不作聲的朝府外走去,“將軍心中若這般愧疚,想必蔣公子心中也不好受吧。”
“我何曾愧疚?”玄清駐足望向她。
應七安搖搖頭,“旁人不知,但我了解將軍。”
“將軍,這不是你的錯。戰場誤判是常事,將軍此次反應神速及時趕到了箬葉,不然想必蔣公子同小野都會丟去性命。而大家也是因為信任將軍,才會做至如此,將軍若因此消沉,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家的努力?”
沐玄清等她說完,伸手按到她腦袋上揉了揉,“我不會消沉。”
應七安嗯了聲,婉然笑道,“我知將軍不會,現在大家都負了傷,將士也折去許多,若冒然...”
“安安放心,我也不會如此衝動。”玄清彎下身,低眼看著麵前的小姑娘,這個世界上若說有人完全了解自己的話,想必非應七安莫屬...
“那我便放心了,將軍放心去便是,我會好好照顧蔣公子。”應七安回到。
“安安。”玄清喚了聲,“我一定會把蔣黎失去的全部討回來,你信不信我?”
“當然!”應七安脫口而出,“將軍說過的話,一定是可以做到的!”應七安堅定的回到。
這一戰沐軍遭受了從來沒有過的重創,玄清心中的沮喪可想而知。但如應七安所言,他若因此消沉隻會帶來更大的困境。這些年他早已明白了這個道理,戰場之上所有人都可以亂,唯獨他這個將軍絲毫不能有任何疏忽。
蔣黎之事確實讓他有些失了方寸,不過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
因前方戰事緊急,焦牧幾人也陸續離了沐府。房間空下來後,蔣黎常歎口氣歪頭看了眼自己的右臂,方才隱忍著的情緒終於在心底翻湧起來。
自己離京時立下躊躇滿誌的誓言竟以這種結果收場,這種挫敗跟失落讓他難以消受。一直以來他自覺自己是個聰明人,那些晦澀難解的兵書他了然於胸,待人處事也頗有見解,經此一事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先前的成績不過是因為運氣好而已...
蔣黎聽到門輕輕叩響,麵上立馬喚了副輕鬆的姿態,應七安帶著侍俾走了進來,“蔣公子,這會兒該服藥了。”
“勞煩你了,不過我真的無事,房內留個丫鬟便好,你不必親自守著我。”蔣黎對著她笑道。
“蔣公子真的很令人敬佩。”應七安便吩咐兩個侍俾小心喂藥邊開口道。
“我哪裏有令人敬佩之處?”蔣黎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