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別怕，我在呢。”
楚寒塵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入他的懷裏。
我怕，怎麼可能會不怕？我怕失去他啊。
“麗王哥哥，我來救你了。”
“煙兒，你不該來的，你也救不了我。”
楚寒塵看起來很平靜，不管是他，還是顏貞，似乎都對即將要麵對的結果，毫無畏懼。
眼中盈滿著的隻有遺憾。
“不，我們一起離開燕都，你不再是麗王，我也不再做公主，太子哥哥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你相信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父皇與太子哥哥想要的是除掉三王，隻要楚寒塵不再是麗王，他就沒有必死的價值。
可是，楚寒塵堅定的搖了搖頭，他推開我，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此時我們明明隻有一步之隔，我卻覺得他遙不可及。
“煙兒，你明白的，隻有本王死了，燕都軍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本王不死，他們就得死，我是燕都的王，這是我必然的結果。”
是，我明白的，可我不想明白。
我果然不是什麼好人，我做不到楚寒塵那麼偉大。
可我也很清楚，我勸不了楚寒塵的。
“小心！”
顏貞大喊一聲，一把推開了楚寒塵，利箭穿體而過，刺入楚寒塵心口。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豔紅的鮮血交融在一起，就像他們此時交握著的雙手。
“對不起，我食言了。”
楚寒塵跪在地上，他似乎想要將他的侍女扶起來，可惜再也使不出力氣了。
他隻能緊緊的，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顏貞抬起頭來，以往總是不苟言笑的臉上，此時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那微笑何其熟悉。
原來是她啊。
那畫中之人，那曾被楚寒塵用心描繪的人，是她啊。
我想逃離這裏，現在，立刻。
可這雙腳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無比沉重。
“不怪你，是我們輸了，僅此而已。”
顏貞閉上了眼睛，楚寒塵的眸色也同時黯淡下來。
他轉頭看向我，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我後退了。
我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也不想再知道他說了什麼。
寒風灌進了心口，回蕩著冰冷的嗚咽。
又下雪了，今天的雪下的很大，不一會兒就為眼前的一切鋪上了一層白。
潔白的雪會掩蓋一切罪惡，也會冰凍一切，包括最炙熱的愛意。
我這輩子隻愛過兩個人，一個不愛我，另一個，也不愛我。
母後說的對，皇族之人不配擁有愛，我是皇族之人，所以不配擁有愛。
“煙兒，與孤一同回去吧，孤會保護你，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保你一世無憂。”
太子哥哥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眼前，他目光赤誠的看著我，迫切的希望我能答應他。
我抬起眼皮看向他，忍不住笑了。
這幫狗男人開口就來，難道就因為誓言是免費的，所以就該一文不值？
罷了，相信這種玩意的我，才是個傻子！
這一刻，我想起了巧巧，那個不曾愛過的小丫頭，比誰都通透愛情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