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他趕早去賣兔子。
盡管獨輪車上蓋了麻袋,卻掩不住兔子咕咕叫的聲音。
都說財不外露,還不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煩!
唉……
“怪我,雖然酒樓半夜不開門,但我可以先拉去城門口等著,這樣就不會被村裏人瞧見。”
路雁回搖搖頭:“不怪爹爹。”
她早就考慮過:“走夜路容易遇見壞人,不安全~”
另外,兔子的事壓根瞞不住。
路家是籬笆院,豬圈土牆半人高,恐怕鄰居早就瞧見了,總會慢慢傳出去。
傳出去也好,買地的錢就有了明麵上的來路,免得無法解釋。
“咱家不是要買地嘛?村裏人肯定會問,咋突然發財了?錢哪兒來的?
“周老爺不讓說大哥救了周小姐,那麼,謝禮的事不方便往外講。
“不如,就說是賣兔子的錢吧?”
如此一來,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錢花完了~
想借,沒有;
想偷,沒門。
“行!”路寬眉目舒展開,把閨女抱起來舉高高。
“就按雁雁說得辦。”
還得盡快辦!
早解決,早安心。
路寬火速托娘去喜兒家問價。
村裏鮮少有人賣地,附近的幾個村子有人願意賣,卻隻賣一兩畝。
七零八散的,不方便照看。
思來想去,還是喜兒家的地最合適。
路雁回蹬蹬跟上祖母,拉著祖母衣袖撒嬌:“我也想去找喜兒玩。”
順便聽聽陳氏的要價。
常氏笑著說聲“好”,牽著小孫女,樂顛顛地朝喜兒家地裏走。
路過被路懷仁賣掉的地,她擦了擦眼角。
一定是剛才那陣熱風,吹起的灰塵鑽進了眼睛裏,她眼睛才會撒尿。
察覺到祖母動作,路雁回關切地問:“祖母,怎麼啦?”
“沒事,我高興。”她就是開心地想哭。
“你祖父那個不成器的,把咱家地快賣光了。我一直有塊心病,沒有地就沒有糧食,沒有糧食就吃不飽……”
往日心酸,曆曆在目。
常氏哭著哭著又笑了:“我還以為我這把老骨頭,熬不到咱家再買地的時候。
“沒想到,這麼快!
“就算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呸呸呸,祖母會長命百歲。”路雁回氣鼓鼓地催促:“祖母也快呸呸。”
“好,呸!”
常氏不再提孫女不想聽的事,話鋒轉向:“雁雁,新衣裳想要什麼圖案的袖口?你爹買了幾匹布回來,等忙完這陣子,祖母就給你們做新衣裳。”
路雁回摸著下巴思索,旋即一笑:“金元寶吧!”
她最喜歡金元寶啦~
金閃閃,惹人愛!
“行。”常氏也喜歡金元寶!
談話間,到了喜兒家地頭。
一天最熱的時候,陳氏也沒休息。汗水濕透衣背,雙腿輕輕打顫,腰疼得活像被腰斬了,她還在利落地割麥子。
遠遠望去,金黃色的麥浪仿佛快要將她吞噬。
常氏讓路雁回在樹蔭下等著,她過去喊陳氏過來歇歇,順便聊下買地的事。
“我去吧,祖母。”
祖母年紀大了,她是小孩子跑得快,嗖一下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