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啊。”溫阿巧奇怪的看著他,“就是明天的事,難不成我還要騙你嗎?你若不信,明天你自己看看不就相信了。”

安如雪整個人瞬間好像失去了生機一般,臉色變得灰白,靈魂抽絲一般的痛了起來。

他還以為是她忙。

他還以為是因為好久不見了,景雲煥才會如此表現。

他還以為景雲煥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是發自內心的誓言。

安如雪甚至都開始願意幫助景雲煥來欺騙自己了,未曾想不過他生子的第二天,景雲煥就要娶新人來了嗎?

溫阿巧看著他暗自流淚,忍不住勸道:“你可別做傻事,在相府裏,沒有地位是沒資格去過問這些事的,連正夫都攔不住丞相大人,咱們這些夫侍更沒了辦法。”

“不一樣......”安如雪喃喃自語,“我和你們不一樣,妻主對我,肯定和對你們是不一樣的......”

聽到安如雪這句話,溫阿巧忽然笑了一聲。

“有什麼不一樣嗎?我和你唯一的不同,就是你運氣好,生了個孩子,起碼以後有個指望。”

溫阿巧望著遠方絢麗的晚霞,隻覺得是一片朦朧的黑白,和他的命運一樣。

“若我當初的孩子能保住,或許我後半生也有個指望吧......”

安如雪聞言,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他。

“你曾經有過孩子?”

不是說相府未曾有夫侍懷過孕嗎?

溫阿巧露出傷心的神色,安如雪覺得或許溫阿巧是不願提起這些陳年往事。

或許......這個孩子也不一定是景雲煥的,沒準兒是他的青梅竹馬的。

安如雪不想戳人家傷疤,但他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找妻主問問。”

溫阿巧道:“你要問什麼?”

安如雪心裏憋了口氣,不問出來不舒服。

“我問她對那戲子到底是真情假意!”

“問了之後呢?”

安如雪腳步一頓。

“什麼問了之後。”

溫阿巧靜靜的坐在那裏,“如果她說是呢,你能如何?”

安如雪語塞。

“如果她說不是,你又可否會相信?”

安如雪的心中忽然複雜了起來。

“是與不是,在你嫁進相府的時候,就已經沒資格去問了。”溫阿巧說。

安如雪一個夫侍,怎麼有資格阻攔妻主娶其他夫侍?

許翠玉這個正夫都攔不住,他是什麼身份可以攔?

可如果景雲煥說並非真心實意,那又何必跟許翠玉為此爭吵,執意要娶?

安如雪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我不管,我總要問一問她。”

“唉——”

溫阿巧歎息一聲,沒再阻攔。

“那你去吧。”

安如雪趁黑夜,一路去了許翠玉的院子。

意外的是,今兒許翠玉的院子裏一個守著的下人都沒有。

剛開始安如雪還在想要找個什麼借口見景雲煥,他沒想到連個阻攔自己的人都沒有,直接順利的進了院中。

也是在進來之後,他才明白為什麼沒有。

屋內的爭吵聲實在是太大了,安如雪站在院中,竟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娶個戲子進門,你可知以後其他人如何看我?如何看相府?”

“不過一個夫侍,你何必如此在意,大不了讓他像如雪一樣在院子裏不出來不就行了嗎?”

“那也不行,不許你娶。”

許翠玉都被氣哭了忍不住哭訴著。

“之前你要娶安如雪,他家欠了那麼多錢我都讓你替他還了,你答應我不再娶新人了,可為什麼還有,你娶了他們之後你都不喜歡我了,你總和他們在一起,你以前說過你最喜歡我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

景雲煥無奈的聲音傳來。

“我不過是見那戲子可憐,娶進門來,戲院裏那麼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若是不娶,那戲子明日從樓上跳下來怎麼辦?你就當為咱倆的孩子積點德行嗎?”

許翠玉爭吵不過,就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