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少夫人啊。”柳七搖著扇子,一扭一扭地走過來,一身紅衣妖嬈紮眼。
蘇沫微微側頭,看見來人是柳七,懶得同她浪費時間,站起身子便準備離開。
往日裏,柳七若是見到蘇沫繞開她,頂多逞幾句口舌之快,並不會多做為難,可今日,她似乎是吃錯了藥一般,竟橫在蘇沫麵前,十分囂張地看著她。
她今天可是一肚子火,昨日差點就爬上了侯爺的床,若不是蘇沫大半夜不睡覺,在雪苑裏炸煙花,驚擾了侯爺,今天她可能就成功上位,成為這侯府新的女主人了。
“少夫人這是怎麼了,好歹咱們都是一起伺候侯爺的姐妹,這見了麵一聲招呼都不打,合適嗎?”柳七挑著眉,一臉不屑地看著蘇沫。
一個世人皆知不受寵的正妻,她從未放在眼裏過。
“姐妹?一個舞姬罷了,也敢跟我們少夫人姐妹相稱,你好大的膽子。”蘇沫還未開口,身旁的翠濃就先忍不住了。
“舞姬又如何,正妻又如何,還不都是要看侯爺的喜好,侯爺喜歡誰,誰才是這個侯府真正的女主人。”柳七眼神挑釁。
“這話你該同侯爺說。”蘇沫平靜地開口。
她不想跟柳七再多說廢話,繞過她,抬步就要走。
誰知柳七今日腦子像被門夾了一樣,看見蘇沫要走,立即伸手就是一扯。
兩人是站在池塘邊的,路本就不是很平整,蘇沫沒有防備,一個沒站穩,直接栽入池塘中。
翠濃見狀,狠狠推開一臉慌張的柳七,接著直接跳入池塘中。
蘇沫她不會水。
柳七隻是一個舞姬,不過是因為得了侯爺的歡心,才敢在蘇沫麵前耀武揚威,若是讓她殺人,就是借她十個膽子,她也斷斷不敢。
蘇沫在池塘裏浮浮沉沉,柳七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她朝後踉蹌著退了兩步,“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蘇沫落水的動靜並不小,很快府裏的人都三三兩兩圍了過來,會水的也都下去撈蘇沫了。
劉管家則是先將柳七扣了下來,不讓她趁亂逃走。
蘇沫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暈了過去,翠濃跟劉管家趕忙將她送回了雪苑,並去請了大夫。
昏昏沉沉間,蘇沫好像看見了老夫人,老夫人笑得很慈祥,不似生前那般嚴厲,她輕輕開口,聲音很暖,“沫兒啊,撐不下去就不撐了,這些年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害苦了你。”
撐不下去就不撐了麼......
是啊,這一晃十年都過去了。
她的父母是跟著顧長淵父親做事的,在一次平亂中,遭了埋伏,為了保護他的父親雙雙殞命,而顧長淵的父親在回來侯府沒多久,也因為傷勢太重去世了。
顧長淵的母親劉氏,眼見著侯府不比往日,日漸頹敗,在他父親臨終之前硬是要了一封休書,回去了娘家,對侯府不聞不問。
還好這個家有老夫人撐著。
那一年,老夫人收養了年僅十歲的蘇沫。
在外人眼裏,她的父母是侯府的家仆,無論他們為侯府做過什麼,這些人都不在意,他們隻看得見蘇沫眼前的身份,死了雙親的家仆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