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簡?!”林逾靜驚魂未定,定定地望著門口的人,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趙簡卻並沒有當即回答,而是滿目狐疑地環顧了一圈,淩亂的床榻,浴桶旁四麵溢出的水漬,以及林逾靜臉上可疑的紅暈……

趙簡隻覺得心頭被什麼狠狠擊中,說話間都帶了顫音:“你在做什麼?”

“自是洗浴。”林逾靜這會兒倒是緩過神來了,冷靜道,“怎的,趙尚書瞎了不成?”

“隻你一人?”

氤氳的水汽將林逾靜整個人包裹起來,水下的手被一股力道狠狠攥住,似是覺得被打擾了,林逾靜看趙簡的神情有了不耐。

“今日天熱,夜裏出了汗便起來洗浴。”林逾靜不緊不慢地說道,“倒是趙尚書,深更半夜有何貴幹?”

趙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心頭的疑慮在林逾靜的態度下有所消散,勉強信了她的話,隨後便在一旁坐下,似是要等林逾靜出來。

“怎的,趙尚書又想強來?”

聽到這話,趙簡眉頭一擰,正欲發怒卻又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耐下性子意欲解釋,腳步不由得朝林逾靜邁了幾步,卻不料被一陣水花擊中。

“滾出去!”

被林逾靜的怒意驚住,趙簡隻得後退兩步,卻又被林逾靜逼得出了房門。

趙簡在門外等了片刻,終於還是不耐煩,徑自去了隔壁屋子歇下。

第二日一早,卻是被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吵醒。

“趙尚書。”見到從屋裏出來的趙簡,秦牧落落大方的問了一聲好。

趙簡皺眉,這知曉方才自己聽到的聲音是何處傳來的,之間秦牧衣冠楚楚的站在院落中,與林逾靜相對而立,遠遠一看,倒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早前就懷疑過這兩人,眼下趙簡更是確定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冷聲道:“秦將軍這麼早就出現在尚書府,還同趙某的夫人在一起,是何用意?”

林逾靜與趙簡生活多年,自然能聽出,趙簡看似平靜的話語裏暗藏著怒氣。此時她站在一邊,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心中對秦牧有了惱意,這人分明可以早早離去,卻偏偏在院中耽擱至此。

若是被趙簡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牧哥……”

這在林逾靜思索要如何應對趙簡時,院外一道女聲響起,接著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從外麵奔走進來,一下子撲到秦牧身上。

“牧哥,說好了帶霜兒來拜訪趙家夫人,怎的又走得那樣快?害我剛剛在這裏迷了路。”女孩子撒嬌般的挽著秦牧的胳膊,舉止間一副親昵的模樣。

“霜兒,有外人呢。”秦牧寵溺的看著少女,接著向她介紹道:“這位是趙尚書,這位便是趙夫人。”

名喚霜兒的少女向兩人看過來,乖巧的行了個禮:“尚書、夫人安好!霜兒初來京城,聽牧哥說,將軍府與尚書府是鄰居,所以霜兒便央求牧哥帶霜兒前來認識一下趙夫人,趙尚書應該不會怪霜兒不請自來吧!”

少女的解釋消除了院內緊張的氣氛,趙簡聽後臉色緩和了不少。

看著少女與秦牧言談舉止間的親昵,趙簡自認猜到了二人之間的關係,於是一改之前的嚴肅,反而笑道:“當然不會!我就說嘛,難怪秦將軍凱旋歸來,那麼多人想招為乘龍快婿都被拒絕了……早就聽說秦將軍有一位青梅竹馬,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一句尋常的調侃話,卻惹得少女嬌羞不已,秦牧則站在一邊笑而不語。

林逾靜站在一邊,看著兩人,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

原來……他早有心愛之人,難怪不在乎她的身份……隻是這樣一來,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呢?

林逾靜想得出神,自然沒注意到秦牧和少女是什麼時候走的。

隻是當院子裏隻剩她和趙簡時,趙簡冷冷開口:“秦牧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往後莫要再與他有什麼來往。”

林逾靜抬頭看著趙簡,諷刺道:“我竟是忘了,要結交什麼人,需要提前跟趙大人報備。”

趙簡習慣了說一不二,聽到林逾靜的諷刺,手下又控製不住想動手,思及自己的目的,隻得忍下:“我並不是事事要管你,隻是秦牧這個人並不簡單。才短短的三年時間,他從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士兵做到了將軍這個位置,一躍成為皇上麵前的大紅人,這樣的人,我們不得不提防。”

“趙大人怕是忘了,你當初也是在幾年的時間裏,做到了尚書之位。”

趙簡聽了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林逾靜這是在揶揄他,頓時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總之,這個人極有手段,況且近來在朝堂之上,他與我政見不合,每每針鋒相對……我怕他接近你是有什麼目的,所以你離他越遠越好!”

林逾靜聽了,自然不信:“隻要稍作打聽就會知道,趙尚書嬌妾在懷,我們夫婦二人的關係早就不好了,那人又何必想利用我來對付你?”

趙簡聞言惱怒,還想再做解釋,卻見她已經轉身往屋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