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慶十四年,仲春。
萬物複蘇的季節,齊皇的白發卻生出了不少!
吳國陰險狡詐,好巧不巧,鑽了前後大軍的空檔,設伏燒了押往邊境的糧草。
導致前線糧草不足,軍心不穩,幾戰皆敗。
金鑾殿——
“報!!!”
一名士兵穿著血跡斑斕的鎧甲,表情悲痛的跪在大殿之中。
各大臣心領神會,又是戰敗。
“呈上來……”
打開竹筒,看了上麵的訊息,皇上麵色大變!
深吸氣,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手微微顫抖,“淩成宇,淩老將軍,殉國!”
帶血的紙,隨著話音飄落在大殿的地上,齊皇無力的癱坐在龍椅上,麵露隱忍悲痛。
大殿陷入一時混亂,大臣們麵露慌亂。
淩老將軍何許人也,他是陪著先帝打過江山的人,一門三將軍,十戰九勝!
皇上站了起來,看著天邊,正正行了一個祭拜禮!
淩將軍!一路走好!
大臣們紛紛轉頭,一同行禮,淩將軍,一路走好!
“懷王聽旨!”
“兒臣在!”
懷王站了出來,跪在高台之下,靜聽旨意。
“即日起!朝堂之事,交予你打理!”
“父皇!!!”
懷王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父皇想幹嘛!
“這是旨意!”皇上威嚴不減,聲音沉穩。
“兒臣!領旨!”懷王眼含淚光,不舍的看向皇上。
“王丞相,左禦史聽旨!”
“臣在!”
“臣在!”
“朕,封你二人為輔政大臣!輔佐懷王處理政事!”
“臣領旨!”王丞相跪了下去,按下心中悲痛,麵露悲戚。
“臣領旨!”
———
仲春,初十,齊皇禦駕親征,率二十萬大軍,六千皇城精銳禁軍。
文武百官,全城百姓,含淚相送。
千毓跑到城牆之上,遙看著一身明黃鎧甲的父皇,手裏緊握著師傅臨別之前送予她的匕首。
“父皇……”
“師傅……”
城牆的大風將千毓的頭發刮得淩亂,她在風裏站了很久,很久。
三日後,清晨,琉璃宮——
“公主!?”彩霞在寢宮外麵,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等待許久,都沒有回應,彩霞又喚了一聲,“公主!?”
彩霞心中突然感覺不妙,急忙推開門,進了內殿!
“彩月!彩月!”彩霞跑到門口,著急大喊,李嬤嬤和彩月聽到聲音,急忙趕來。
“怎麼了??”彩月問道。
“公主不見了!不見了!”彩月指著內殿,氣喘籲籲。
彩月麵色一變,不好!!
跑到內殿,彩月伸手進床鋪之中,試溫度,“涼的,李嬤嬤……公主恐怕早就離開了。”
“這裏有封信!!”
彩霞在外殿木桌發現一封寫好的信,用玉杯壓著,上麵寫著母後親啟。
李嬤嬤拿起來看,“是公主留下來的,墨汁也是幹的……”
鳳儀宮——
李嬤嬤將信呈給了皇後。
母後,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毓兒已經離開京都了,父皇已然禦駕親征,毓兒如何能安心在宮裏等著戰報?!
請恕毓兒不孝!望母後,皇祖母珍重。
“毓兒!!!”皇後悲痛欲絕,放下信跑到宮殿門旁,無力的倚在上麵。
———
“駕!!”
響亮的馬鞭聲劃破夜空。
千毓一人一馬,穿著男裝背著簡單的包袱,腰間係著配劍,和師傅送給她的匕首,快馬加鞭,趕赴邊境。
出了京都,千毓直觀的感受到了,戰爭到底給百姓帶來什麼!
遍地都是因為戰爭流離失所的百姓……
“籲!!”千毓拉緊馬繩,前麵又是一大波衣衫襤褸的百姓,怕縱馬傷到人,不得已才減速。
那些難民看著千毓衣著幹淨整潔,便圍了上來……
“哥哥!我阿娘已經一整天滴水未進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阿娘吧!!”
“小公子,我兒子也不行了,求求你,救救他吧!隻需要一口,那怕一口吃的,老伯我來世給小公子你做牛做馬!!求求你,施舍我兒子一口吃的吧!他才三歲呀!!”
難民們將千毓和馬圍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因為看著她有劍的話,估計會直接被搶。
千毓看著這些難民,於心不忍,尤其是那些外圍的婦人孩童,麵黃肌瘦,眼巴巴的盯著她。
但她知道不能鬆動,她帶得食物不多,那怕可以在下一個地方補給,這些難民紅了眼的,此刻給了他們,隻會引起爭奪,徒增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