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是有機會逃走的。
上次她就找到出路。
之所以返回來,是不死心,打算報複。
把這個家弄得七零八落,人仰馬翻,家破人亡!
毀掉本姑娘的名節,我讓你們不得好死!
她甚至擬定了完美的計劃。
投耗子藥,放火,燒毀東升家的房子。
實在不行,就拎起刀子拚個你死我活。
但天生的善良卻讓她無法下手。
特別是王守信那一刀,救了她的命。
她忽然意識到責任和擔當。
“你……真的不打算走了?”東升娘問。
“嗯,等俺叔能站起來再說!”
撲通!東升娘又衝她跪下去。
“好娃!好娃啊!翠花,嬸子不是人,虧了你啊,嗚嗚嗚……!”
翠花卻說:“你隻管照顧俺叔,地裏的莊稼我來收!放心,一粒糧食也不會少。”
說完,翠花係上圍裙進廚房做飯。
飯做好,還親手端到兩位老人麵前。
東升娘感動得眼淚嘩嘩。
吃飽喝足,瞧著老頭子輸上液體,她的怒火憤然而起。
好你個狗剩,竟然欺負翠花,老娘饒不了你!
東升娘氣憤填膺,袖子一卷,直奔狗剩的代銷點殺奔而來。
竹簾子挑開,狗剩看到她,尷尬一笑。
“嫂子,你想買啥?”
東升娘兩腳一蹦躂,胸前兩個幹癟上下亂顫。
“我買你麻痹!”
刷!一爪下去,直奔狗剩的麵門。
狗剩躺在炕上,後麵仍舊鮮血淋漓。
馬神醫剛才來過,拔出鐮刀,同樣為他上了藥。
劇烈的疼痛讓他動彈不得。
沒反應過來,東升娘的九陰白骨爪迎麵抓到。
他臉上出現五個手指印。
這還不算,老婆子抄起掃炕的笤帚,再奔狗剩子的腦袋敲打。
狗剩痛得不輕,大呼小叫。
打得正歡,忽然,他的媳婦大木瓜趕來。
大木瓜發現東升娘在打自己男人,同樣氣憤填膺。
“東升娘你幹啥?為啥打俺男人!我跟你拚了!”
大木瓜跟東升娘撕扯在一起。
東升娘說:“我打他有理!你咋不問問,你男人都幹過啥。”
“他咋了?”
“他霍霍俺家翠花!
上次在打麥場,不是東升在,翠花就被他霍霍了。
今天在田裏,他又對翠花動手動腳!
問問他屁股上咋回事?就是被俺家那口子用鐮刀劈得!”
一句話不要緊,大木瓜終於知道男人挨打的原因。
她上去拎起狗剩的耳朵。
“說!你的腚是不是被王守信劈的?是不是因為霍霍翠花?”
狗剩不得不承認。
“媳婦饒命,不是我扯淡,主要翠花太好看!”
大木瓜氣極了,奪過東升娘手裏的笤帚,親手教訓自己男人。
狗剩被打得抱頭鼠竄,在炕上來回翻滾。
自此以後,再也不敢對翠花產生非分之想。
王守信得腦血栓,癱瘓在床。
她的女人天天伺候,衣不解帶。
田裏的莊稼,隻能落在翠花的身上。
翠花沒走,反而毅然挑起重擔。
七八畝莊稼,不僅僅需要收獲,還要晾曬,脫粒。
然後才能背出大山賣錢。
她背起竹簍走出玉米田。
簍子裏的包穀沉甸甸的,腦袋上頂著黃黃的玉米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