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鍾,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手術室外的走廊裏,馬中華和兩名老板,正在焦急地轉來轉去。
從金慕白被推進手術室,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可現在還沒有結果。
“馬老板,金少爺不會有事吧?”
那名腦大肥腸的老板,不斷拿手帕擦著臉上的汗珠。
可他越擦,臉上的汗越多,都快彙成小溪了。
“唉,應該快有結果了吧。”
馬中華看著手術室的燈牌,眼中也布滿了焦慮之色。
“萬一金大少挺不過去……馬老板,咱們可得想想退路啊。”那名胖老板又壓低聲音提醒道。
“是啊,金書記一向護短,一旦被他知道,自己的獨子被砍斷了雙腿,很可能成為廢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啊。”另一名老板也擔憂地說道。
眾所周知,金家三代單傳,隻有金慕白這麼一個獨子。
雖然金全良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也看不順眼,甚至還揚言要斷絕父子關係。
但他也隻是嘴上說說罷了,其實私活下裏十分護短。
“老孫,老李,你們兩個有什麼辦法?”
馬中華此時也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金慕白遭此大難,其根源還是因為郭震北綁架了秦川的女人引發的。
說起來,他也是幕後策劃者之一。
一旦這件事被金全良知道,自己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但萬幸的是,這件事除了他和郭震北之外,其他老板們都不知情。
現在郭震北已經被秦川打死,等於是死無對證了,隻要金慕白不說,那他就可以把責任全部推幹淨。
姓李的胖老板想了想,說道:“這件事其實也好辦,等會金書記到了,咱們三個就統一口徑,把責任全都推姓秦的那小子,千萬別提郭震北的事。”
“對對,千萬不能讓金書記知道,金慕白是因為綁架了秦川的女友,才被他砍斷了雙腿。”
另一名老板也說道。“不然的話,咱們三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眼下看來,也隻能這麼辦了。”
馬中華臉上一副悲痛表情,心裏卻暗自慶幸。
慶幸秦川當場將郭震北打死,不然的話,一旦金全良追究起來,自己就隻能卷鋪蓋跑路了。
“踏踏……”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忽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三人轉過臉看去,隻見一大群西裝革履的男女,正呼啦啦地朝手術的方向跑來。
走在最前麵,是一位身材消瘦,戴著金絲眼鏡,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
此人名叫金全良,正是江州市一把手。
隻見他六十歲出頭模樣,明顯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紀,但因為保養得當,所以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年青許多。
在金全良身後,則跟著一大氣度不俗的男男女女,每一個都跑得氣喘籲籲的。
這些人都是中州市各大部門的頭頭腦腦,包括巡捕局,城建局等各級部門領導。
有些人明顯剛從被窩裏出來,連正服都沒有穿,直接裹著一件睡衣就跟過來了。
在這些領導們身後,還跟著七八名穿著製服的巡捕局警員,以及一大群醫院的各級領導、醫生和護士。
看到這種陣仗,馬中華心中一驚,立即帶著那兩名老板迎了過去。
“金書記……”
“馬中華,我兒子到底怎麼樣了,你快說。”
金全良跑得滿頭大汗,卻顧不上喘口氣,立即焦急地問道。
畢竟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卻被人毆打成重傷,生死未卜,心裏怎能不著急?
麵對金全良的質問,馬中華心裏有些發慮,但還是說道:“金書記,您要有心理準備……”
金全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中布滿血絲,急火攻心地問道。
“你什麼意思,慕白他,到底怎麼了?”
“金少爺被……被人砍斷了兩條腿,現在正在手術室裏搶救,能不能脫離生命危險,還說不準。”
馬中華有點不敢直視金全良憤怒的眼神,低下頭說道。
聽到這裏,金全良眼前一陣眩暈,身體也微微搖晃了兩下。
一名市府官員,立即伸手攙扶住他的身體,關心道:“金書記,當心身體啊。”
站在金全良身後那一眾中州市大小官員,聽到這裏,也是臉色大變,神情驚駭。
“什麼,金慕白被人砍斷了雙腿?”
“到底是誰,竟然如此大膽?”
“真是無法無天啊……”
他們在震驚詫異之餘,心中卻也帶著絲許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