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飛身越過樓宇一路奔到青玄門,恭候許久的白衣男子正眼角微掀目光輕而易舉的在稀薄的燈光下,鎖定他。
他頷首和白衣男子對視一眼,轉而看向他的屬下阿醜。
阿醜打躬作揖,“十二河附近除了四皇子的人,屬下還發現有一隊人馬。”
南陽王聞言眉頭緊皺,看向白衣男子,“你安排的?”
白衣男子笑笑不說話,轉身投入黑暗,消失在他們主仆二人眼前。
阿醜看著突然離去的白衣男子,冷厲的臉上多了一絲滑稽,他貼身附耳到南陽王耳邊說道,“是宮中人。”
南陽王在聽到阿醜稟報的消息後,麵色始終陰沉此時此刻他頓然生出被人玩弄後的那種愚笨!
“查!”
他聲音低沉陰寒,一聲擲地,連四周飄落的雨都忍不住緩了幾分。
誰都沒有發覺,在這漫長的雨夜中,一雙陰鷙的眼睛正在陰影中盯著落菊軒的一舉一動。
青玄門距離宮門仍有一段路程,南陽王入宮前就曾差人同太妃要了入宮腰牌。
皇宮裏隻有兩位老人,兩位妃子,巡宮的太監和禦林軍見到南陽王出現在宮內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南陽王的王妃正是太妃母家的女兒,借故南陽王在太妃麵前格外說得上話。
禦林軍統沈淵在看到南陽王時,眼睛危險的眯了眯,轉而恢複他一貫的緘默。
而相對於沈淵的緘默,南陽王倒是耐住性子和他攀談了起來。
沈淵為人木訥,緘默無言是他一貫的風格。
這時麵對南陽王突如其來的熟絡,他警惕的說道,“南陽王,天色已晚,還是早些出宮。”
“沈兄,幾日未見,你這細眼長髯的難怪沈大人日夜為沈兄婚事操勞。”
南陽王又笑了笑,“京中貴女尚有不少還未婚配,沈兄還是早日定下親事,沈大人才能更好的為朝廷分憂啊。”
他爹小小的一個吏部左侍郎,能為朝廷分多大的憂?
沈淵臉上木訥,看不出喜怒。
但也知道這南陽王說的的確是實話,若不是為了躲避家中老父無休止的為他說親。
沈淵也不至於自薦到宮中擔任禦林軍統一職。
沈淵一上任,就立馬將自己安排到晚上巡邏。
等天一亮回府便能呼呼大睡,避開老父親沒完沒了的嘮叨。
他神色一凜,他雖木訥但不愚笨。
南陽王腳上沾著青草和泥土,這整個宮中隻有最偏僻的落菊軒才會有這麼鬆動的粘泥。
沈淵微不可查察的皺眉,將南陽王身上汙穢的泥土盡數收入眼中,看來以後落菊軒需要增派些人手了。
南陽王眼睛一直盯著白虎門,宮中四門分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方位。
而十二河位西南方向,也就意味著白虎門是最有可能看到從宮外回來的人馬。
然而此時,白虎門緊閉。
南陽王怪異的舉動,引起沈淵的懷疑。
沈淵不動聲色的掃了眼白虎門的方向,想起在懋勤殿看到皇上和白公公一身輕便服裝,身上甚至有股濕寒之氣。
南陽王哂笑,“雨夜紛擾,沈兄可要巡仔細了,莫要叫某些閑雜人等亂了皇上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