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躺回床榻上,白瑜心閉目養神。她知道隻要自己一睜眼,陸鶴仁保準又喋喋不休。

陸鶴仁倒也沒多語,隻是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遙看著白瑜心。

白瑜心睜開眼,看著門口陸鶴仁明朗的眼睛,又想起他會不久於人世。不免有些感傷,眼神不由得黯淡起來。

“瑜心,你是在擔心明天的開學儀式吧!雖然說你之前休學了一年,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武學這門科,還是需要身體條件的。咱們養好身體,再去好嗎?”陸鶴仁還以為白瑜心是擔心學業的問題,如此寬慰道。

白瑜心想起來了,大周的太學院分為外舍、內舍和上舍三等,外舍人最多,然後進行層層選拔。到了上舍階段,學生就可以參加各種官員選拔考試,甚至被直接授官。

官員子弟到了十五周歲,就可以免試內舍入學。內舍裏又分為武學、宗學、算學、律學、書學、畫學和醫學等科目,書學從政,武學從軍,這兩個科目尤為難學。

對於官員子弟來說,如果不上進的話,一般就是選律學、算學和畫學。畢竟他們是特權階層,選一些風花雪月的科目,並不會影響他們的仕途。

去年因為白仲嶽沒有回來,就由二叔白仲毅張羅,為白家適齡的兩個姑娘辦理入學。白瑜玨選了畫學,而等問到白瑜心時,白瑜心卻執意要選武學。

白仲毅雖然驚訝,但也沒攔著白瑜心。隻是白瑜心才上了三天,就因為身體吃不消病倒了。後來就辦了一年休學,一直拖到今日。

“我身體已無大礙,當然要去了!”在前世白瑜心沒有完成學業,失去了係統的武學和兵法體係學習。

陸鶴仁還要再勸,隻聽院子裏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道:“陸哥哥來了是嗎?”

白瑜心冷冷一笑,這矯揉造作的聲音還能有誰,就是她的二妹白瑜玨。

從小到大,無論何人何物,白瑜玨都要與她爭一爭,比一比。這陸鶴仁家世、相貌、品德、才學都無可挑剔,白家上下早就傳陸家要與白家結一門姻親,就是不知是和哪一位小姐。

這並非空穴來風,前世陸鶴仁也曾向白瑜心透露過,但白瑜心遭遇變故之後,已經無暇顧及終身大事。

在白瑜玨邁入房門之際,陸鶴仁叮囑道:“瑜玨,還請輕聲些。瑜心大病初愈,還是要靜養的。”

見到陸鶴仁,白瑜玨掩蓋不住的熱情。白瑜心卻看的真切,陸鶴仁刻意避開了白瑜玨的眉目傳情。

雖然和白瑜心同歲,但白瑜玨已經出落成端莊的美人。行事沉穩大方,都說她有大家閨秀的氣度。

白瑜玨在裝無辜、遞閑話上麵的造詣很深,為此白瑜心吃過很多虧。就比如明明是白瑜玨的錯,讓她一番話下來,倒成了白瑜心的不是了。

“姐姐,那天你非要騎那匹馬,我們攔都攔不住,唉!都怪妹妹不好,非向姐姐請教騎術。萬幸姐姐平安無事!”

白瑜玨看上去情深意切,說到最後幾欲落淚。

好一朵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