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何...他便不可以(1 / 2)

此後一別,顧長策便隨著父親去往了雁門。

邊關遙遠荒僻。

他在這地界一待便是兩年。

少年心氣高傲,那日被沈醉歡這樣拒絕。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日後絕對要忘了這個女人。

可每每午夜夢回,又總會控製不住的想到她那副冷心冷清的樣子。

他那時尚是個普通兵將。

與戰友們在營地同吃同住。

大老爺們嘴上沒個把門兒的,經日裏說些葷言葷語。

保不準哪句聽入了心,晚上麵對潮濕黏膩的被褥時,心中羞惱難當。

元狩四年年中。

據他離開京城已經半年了。

他最終仍是沒忍住,向沈醉歡寫了離開後的第一封信。

等過最焦灼難安的那幾日後。

他沒有收到沈醉歡的回信。

他疑心是沒寄出去。

約莫是卡在了哪道邊關驛站裏。

...沈醉歡怎麼可能不回他的信。

...畢竟認識了這麼多年,就算...

於是他又寄出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短短兩年中,寄出的信件約有三指厚。

均杳杳無音。

那天,顧長策冷著臉跑到營地後麵的亂葬崗。

將準備回去送給沈醉歡的玉連環全鎖在一個小木盒中。

埋在了一個小土堆裏。

晚上卻又發了瘋一樣的挖了出來。

紅著眼睛抱著小木盒回到了營帳之中。

他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遲早會有忘掉沈醉歡的一天。

然而,元狩五年,他在邊關打了勝仗,斬殺了匈奴的軍臣單於。

卻從父親口中得知衛銜玉和沈醉歡準備正式訂婚的消息時,還是瘋了。

他到底是不甘心...

同樣是青梅竹馬。

為何衛銜玉可以,他便不可以。

沈醉歡喜歡溫和儒雅的男人,他也可以對她很溫柔。

沈醉歡喜歡著白衣的男人,他也可以日日穿白衣 給她看。

為何...他便不可以!

顧長策在元狩五年那一年,終於做了他這輩子最做想做的事。

也是他往後幾年中每每想起便覺後悔的一件事。

他用軍功換得了皇帝的一紙賜婚,生生拆散了一對璧人......

——

沈醉歡這一覺睡的久。

醒來的時候已然是日薄西山了。

秋雁在月門處守著,她方換好了香爐中的香片。

嫋嫋淡淡的香霧縈絮著飄散出來。

秋雁轉過身,便見到自家小姐正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

她忙跑過去侍候。

問道:“夫人現今覺著身體如何了。”

沈醉歡纖白的手指揉了揉尚且有些脹痛的額頭。

聲音淡淡:“好多了。”

秋雁又問:“可要傳膳?”

沈醉歡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她實在憂心的厲害。

可榻上人隻是沉吟了片刻,緩緩張口問道:“棠棠和...夫君現在何處?”

許是因著失憶的緣故,她自上次醒來後便總覺得心慌難安。

又許是因為和顧長策自小相識。

她見著他便會覺著心中的恐慌稍緩。

聽到“夫君”這兩個字時。

秋雁臉上原本緊張焦急的表情快速的僵了一瞬。

以往哪聽得到自己家小姐這樣叫過姑爺。

不刀劍相向都算好的了。

她強裝鎮定的扯了扯嘴唇:“應當是在玉露堂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