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如今王家皆已伏法,尚書令一職責任重大,還請陛下早日下選能臣!”
吏部尚書孫沛鈺,一身正氣立於朝堂,身姿堅毅挺拔,多年來仕途不得誌的鬱鬱之氣早已不見。
李懿未應聲,微微俯視的目光落到前麵站著的右相身上。
後者似有所感,輕抬眼神正碰上她的視線連忙低下頭去。清冽的聲音在上麵響起,“右相前些日子對官員的任免做的不錯,如今尚書令可有推薦的人選?”
鄭國升身子一抖,彎腰下去,眼珠子不停的在裏麵轉動。
“回稟陛下,當初尚書令安穩,臣並未挑選可以接替的人選,還請陛下恕罪。”
李懿像是累了,輕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對他的回答滿意不滿意。
鄭國升喉頭緊縮,隻這幾句話的功夫背上全然是冷汗了。
站在女皇身邊的王公公看她又拿手撐起了額頭,便知道又是對這些人的話裏話外不耐煩了。
果然,在孫沛鈺上言道可從外放的官員中提拔賢能者擔之,戶部尚書楊在義提議從新科進士中選賢任能,兩位又隱隱要吵起來的時候,女皇的眉目間的厭煩隻多不少。
現下外放的官員之中多為寒門子,而前一任科舉是在女皇登基前不久結束的,裏麵塞了不少世家子弟。
其中名氣最大的狀元郎,便是如今左相的嫡長子,許玉赫。
此人少年成名,也是京城中許多貴女的心上郎君。
若是非要從這些舉子中選一個直接擔任二品大員,那非他莫屬!
王公公收回視線,心思幾轉還是低著頭安靜的當一個背景。
……
“陛下,這是洛陽傳回來的信。”
王公公小心翼翼的將信放到桌案上,不敢看心情不佳的女皇。
李懿隨手將信拿過來撕開,她那殺神表兄洋洋灑灑數百字很快也就看完了。
“臣等不日歸,還請陛下勿念,瑞澈也會隨臣返京,願為陳王殿下分憂。”
這最後一句總算是讓李懿舒心一些了,雖然覺得這句的風格不像是出自那冷臉冷心人的,但也不至於是誰在信後捉弄寫上去的。
前朝紛紛擾擾,李苡辰也弄不明白,選伴讀的事還是得李懿決定。
她看了許久隻覺得哪個都不好,最後倒是那日暗衛傳回來的許玉赫的話提醒了她。
相較於其他人,她和苡辰的母族,長孫家的人當然是最可靠的。
長孫瑞澈,同辰兒年歲相近,又是他們的表弟,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她往後一靠,從腕上扒出佛珠撚著長出一口氣。
王公公見狀也放鬆下來,臉上的皺紋都不緊繃著了,嘿笑一聲問:“難得陛下寬心,可是長孫大人要回來了?”
李懿點點頭:“從洛陽回來還要些時日。”
“那也是。”王公公應了一聲,又瞧著她無不擔憂地說:“如今尚書令成了香餑餑,若不是左相抱恙,今日朝堂上可是要打起來了。”
佛珠轉動的聲音一頓,李懿一聲冷哼,深邃的眼眸裏嘲諷,“正二品的官,誰都不想放過。”
神情一轉,“你去傳旨,讓吏部明日上朝時帶上前三名新科進士,朕要親自瞧瞧那位許家嫡子有沒有真本事。”
從前宮中宴會應當是見過,但過了這許多年,科舉上來的人又因著女皇登基還未曾進行封賞,倒是半點印象都沒了。
是什麼樣的人敢讓世家大言不慚的說,一個剛入仕的進士可擔正二品的尚書令,她很是好奇。
許玉赫那世家必然存在的言論,以及想要利用長孫家來牽製她的想法也讓她對這個人很是好奇。
王公公躬身應是,快步離開了。